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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局,文丽把死者的头像照片冲洗出来,分发给队里的其他同事,然后大家分头到各处建筑工地走访查找。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全市及近郊所有的建筑工地都被警方查找了一遍,并没有人认识死者。
文丽回来报告的时候,表情很是沮丧。
李鸣则向范泽天报告说,他到下面各派出所及市局户政科问过,近段时间报上来的失踪人口中,没有与死者身份相似的。
文丽说:“会不会凶手和死者都是外市人,凶手捆绑死者后将他塞进小车,然后沿着那条二级公路长途奔驰,途经那个养猪场时杀人抛尸,然后又开车离开了?”
范泽天说:“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有确定之前,咱们还得继续查下去,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两名助手点点头,都盯着他,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范泽天想了一下说:“死者已经死亡三四天了,其家属并没有报警寻人,我想死者会不会是独自一人来咱们青阳市打工的外地人员呢?”
文丽说:“一般情况下,外来务工人员想要在咱们市内工作和居住,都必须到咱们局户政科办理流动人口居住证。但实际上也有很多外地人嫌麻烦,没有办过居住证。范队,你说要不要去户政科那边查一下?”
范泽天说:“行,不管怎么样,先去查一下再说。”
文丽拿着死者的照片来到户政科,户政科人少事杂,个个都忙得不可开交,一个同事打开电脑,调出两万多名外来人口信息登记表,让她自己找。
文丽就坐在电脑前,睁大眼睛,一张表格一张表格地往下翻看着。
登记表格上有姓名、籍贯、出生年月、照片及在本市暂住地址等条目,因为手里只有死者的面部照片,所以她只能盯着表格上的照片,一张一张地仔细辨认。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对着电脑看了大半天时间,眼睛都快看花了,居然真的在电脑里看到了一张与死者高度相似的大头照。她眼前一亮,凑近电脑显示屏仔细比对,最后确定,死者就是照片上的这个人。
再一看此人的登记资料,姓名马旺财,今年32岁,户籍地在湖南省娄底市,未婚,暂住地址为青阳市太平坊大道刘石巷113号。文丽顿时振奋起来,把这张登记表打印了一份,拿给队长看。
范泽天拿起死者的照片,与表格上的头像认真比对,确定两张照片上是同一个人之后,立即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道:“太好了,你通知李鸣,咱们马上去刘石巷看看。”
警车从青龙咀菜市场旁边开进刘石巷不远,因为巷子越来越窄,就没法再往前开了。
范泽天只好带着两名助手跳下车,沿着窄窄的巷子一边向前步行,一边寻找警方要找的那个门牌号。
刘石巷113号是一幢旧砖房,门口堆着一大堆生活垃圾,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臭味。
范泽天第一眼看到这房子,就觉得这房子挺大的,应该超过120平方米了。
大门是开着的,他和文丽、李鸣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已经被分隔成了十来个小单间,看来房东为了多赚点租金,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三个人正在大门口站着,里面的一扇房门忽然打开,一个穿着吊带睡衣露出半边雪白胸脯的年轻女子趿着拖鞋,手里提着一袋垃圾走了出来。
看见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年轻女子吓了一跳,手里的垃圾也掉到了地上。
范泽天透过门缝往她屋里瞄了一眼,里面摆着一张木床,一个光着身子的黑瘦老头儿正坐在床边往身上套衣服。
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眼下查案要紧,就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掏出死者马旺财的照片,问那女子:“你认识这个人吗?”
年轻女子见他们并不是来扫黄的,这才松口气,低头看一眼照片说:“认识啊,他叫马旺财,就住在我隔壁。”
文丽追问了一句:“你看清楚,真的确定是他?”
女人又看了照片一眼,说:“错不了,就是他,他还欠着我两次的钱呢……”话至此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闭上嘴巴,不安地看着三个警察。
范泽天往她旁边的那个房间看了一下,房门是锁着的,门边的墙壁上有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窗户,往里一瞧,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问那年轻女子:“你最后一次见到马旺财,是什么时候?”
女人想了一下,说:“好像是四五天前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
她看着三个警察,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四天前,也就是5月19日凌晨,他被人杀死了。”年轻女人“啊”的一声,脸色就变了。
范泽天问:“他住在这里,平时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仇?”
女人摇头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范泽天见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就指指马旺财的房门说:“这门锁,除了他自己,还有谁有钥匙?”
“房东应该有吧。”
“房东电话是多少?”
女人快速地说了一串手机号,然后垃圾也不扔了,捡起来提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范泽天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房东很快就赶了过来。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矮胖老头儿,嘴角带着笑纹,看起来挺和气。
范泽天指着那个房间问他:“马旺财是不是住在这里?”
房东老头儿点头说:“是的。”
范泽天问:“这里房间的钥匙,你应该都有吧?”
老头儿点头。
范泽天说:“你把马旺财的房门打开,我们要进去看看。”
房东老头儿从裤腰带上解下一大串钥匙,找出其中一把,把那个房间的门打开。
范泽天他们走进去,屋里光线很暗,房东老头儿在墙上摸索几下,打开了电灯。
那是一间只有十来平方米的小房间,小窗下摆着一张单人床,床单黑乎乎的,一看就知道至少有大半年没有洗过。
床底下摆着两只纸箱,里面装着几件衣服和两双鞋子,除此之外,屋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文丽和李鸣在屋里搜寻一遍,然后冲着队长摇摇头,表示毫无发现。
走出房门时,范泽天问房东:“马旺财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房东想一下说:“应该有三四年了吧。”
范泽天问:“你最近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