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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天说:“刀在进这房间之前,已被女服务员清洗过,所以应该是进到这屋里之后,才被人涂抹上毒药的。”
铁头思索着道:“这么说来,凶手就在邹洪财宴请的那三个朋友之中了。”他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凶手一定就是龅牙灿。”
“为什么?”
“刀拿进来之后,要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涂抹上毒药而不被人发现,是很难的。龅牙灿是第一个抢着削苹果的人,只有他才有可能借削苹果之机,将毒药涂抹在刀锋外侧。”
唐天想了一下,却摇摇头说:“龅牙灿这个人我认识,我觉得他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第一,他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叫他打架催债还行,叫他用如此缜密的手法下毒害人,估计打破他的头他也想不出如此完美的办法。第二,他只是个街头混混,无业游民,平时靠着给邹扒皮做打手,才挣些钱财。邹扒皮如果死了,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铁头想了一下,又说:“听说章学友与邹洪财的老婆暗渡陈仓,关系暧昧,莫非是奸夫淫妇勾结起来,谋害亲夫?”
唐天说:“目前没有其他线索,也只好朝这个方向查一查了。”
铁头顿时来了精神:“我这就去找章学友。”
唐天用拐杖拦住他说:“不忙。这个章学友是个开赌场的,对警察特别敏感,咱们还只是揣测,并无十足证据,你直接去找他,如果打草惊蛇,让他有了警惕之心,反而不好。我看你不如去邹洪财家里转转,从他老婆那边下手,也许会有些线索。”
铁头点头说:“好,就听你的。这个案子要是破了,我请你到青阳大酒店吃大餐。”
3
第二天早上,唐天正在听涛轩茶社喝茶,忽然听见楼梯被人踩得噔噔作响。
他一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铁头来了。
铁头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喝口茶,喘口气,兴奋地说:“天哥,邹扒皮的命案,终于有眉目了。”
唐天就问:“是么,难道真是章学友干的?”
铁头说:“凶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他昨天告别唐天离开青阳大酒店后,就立即着手调查章学友与邹洪财老婆之间的关系,发现两人以前确曾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这种关系并未维持多久。
章学友的妻子是青阳黑社会青龙帮龙头老大的女儿,任性霸气,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当她侦知丈夫有外遇之后,竟然发明了一种男人贞操内裤强迫章学友穿上。
这种贞操内裤设计非常巧妙,章学友穿上之后,大小便无虞,但若想与女人发生关系,非得要用妻子手中的钥匙开锁才行。而且章学友的黑帮老丈人也放出狠话,要是章学友敢对不起他女儿,他就要亲手阉了他。
章学友迫于内外压力,早已与邹扒皮的老婆断绝关系。所以说他为情杀人,几无可能。
但铁头去邹扒皮家里调查时,却另有发现。
他在邹扒皮的卧室里找到一个半尺见方用密码锁锁住的铁匣子。
据邹扒皮的老婆说,那个铁匣子是邹扒皮专门用来收藏重要票据的,只有邹扒皮自己才能打开。
铁头把这个铁匣子带回公安局,请技术人员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装的都是邹扒皮放高利贷的账目和别人欠他阎王债的借据。
其中借款数目最大的一张借据,是一年多前写下的,所借钱款竟达五十万元。如果利滚利算下来,现在最少也得还八十万。
而向邹扒皮借下这笔巨款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生日酒席上宴请的三个人中的一个——珍香米店的老板老帅。
唐天喝着茶问:“所以你怀疑毒杀邹洪财的凶手,就是老帅?”
铁头说:“我调查过了,老帅的米店最近资金周转有点困难,估计邹扒皮肯定三番五次找他催收过欠款,在这种情况下,他生出杀人逃债的念头,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唐天轻轻摇一摇头道:“我听说珍香米铺的生意一向红火,现在又开了两间分店,八十万元虽然有点多,但老帅应该还是还得起的。像他这种谨小慎微精于算计的商人,为了一笔欠款去冒险行凶杀人,似乎不大可能。”
铁头有些急了:“当时在场的就只有三个人,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那你说凶手到底是谁?”
唐天淡然一笑,也回答不上来。他让铁头把从邹扒皮家找到的那个铁匣子给他。他摸索着打开铁匣子,拿出里面的一叠纸片,一张一张地“看”着。
铁头知道他看不见,就探过头来,一张一张地念给他听,某某借邹洪财人民币多少多少,利息几多,三月为限,逾期不还,利息翻倍……其中借款数目最大的,果然是老帅那一张。
当唐天拿出最底下那一张纸片时,铁头却停住了。
唐天问他为何不念了,铁头笑答:“没法念,这是一张白纸。”
唐天奇道:“邹扒皮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铁匣子里放一张白纸?”
铁头道:“这张白纸放在最下面,估计是用来垫盒子的,并没有什么用处。”
唐天在铁匣子里摸了摸:“不对,这铁盒子干干净净,根本不需要用纸来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