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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辽东一事如今进展如何啊?”
保荐陈子明挂帅出征的折子一多,太宗可就有些坐不住了,再一听闻陈子明与李勣正闹着矛盾,忧心顿时便大起了,紧着便将陈子明召进了两仪殿,略略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即眉头微皱地直奔了主题,脸色虽淡然,可却隐约透着股不满之意味。
“回陛下的话,调粮北上一事之章程已基本完成,如今正与懋功磋商进兵辽东之计划,预计数日内当可达成初步之共识。”
太宗此问看似平常,可以陈子明之睿智,又怎会不知太宗真正想问的是甚,不过么,他却并不打算按着太宗的意思去答,而是一派恭谦状地就事论事了一番。
“哦?朕怎地听闻卿与懋功争议颇多,可有此事么?”
这几日来,可是有不少人在太宗耳边吹风,说是陈子明与李勣之间的争执太烈,于朝廷秩序而论,实有大不利,若非如此,太宗也不会急着将陈子明召了来,毫无疑问,从这么个角度来说,陈子明先前那么番回答自是不能令太宗感到满意,追问的声音里也自不免便多了几分的寒意。
“陛下明鉴,微臣与懋功之间确是有些争执,然,也就只限于战术安排上,并不涉其余,此皆正常争论耳,微臣实不知此事有何不对之处。”
太宗所言的听闻无非便是长孙无忌一系官员们的恶意啰唣罢了,对此,陈子明自是心中有数得很,不过么,却故作不知,更不会去点破,而是作出了一副大惑不解状地便解释了一番。
“真是如此么?这几日外头传言多多,说是子明你正与懋功争帅印,可是如此么,嗯?”
饶是陈子明解释得坦然无比,可太宗明显并不甚相信,加之涉及到他最为关切的征高句丽一事,太宗自是不愿在此事上有丝毫的差池,眉头微皱间,便已是语带不满地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微臣实不知此等传言从何而来,早在半个月前,微臣一接到陛下之诏令,便与懋功达成了共识,微臣只管粮秣辎重之配备,而战略战术之安排当得由懋功去统筹,这几日微臣之所以与懋功有所争执,皆因在具体细节处有不同意见罢了,何至于到争夺帅印之地步,此必是有小人在暗中兴风作浪,是唯恐我朝纲不乱也,其心叵测,当诛!”
太宗这么句问话一出,陈子明立马便叫起了撞天屈,满脸的激动之色,怎么看都看不出丝毫的瑕疵。
“哦?唔……,赵如海!”
这一见陈子明神情如此激动,显然不像是在说假话的样子,太宗也自不免对早前长孙无忌所告的黑状起了疑心,不过么,倒是没急着表态,但见其沉吟了片刻之后,这才一扬手,声线阴沉地点了赵如海的名。
“奴婢在!”
赵如海就随侍在侧,这一听太宗点了名,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恭谨地应了一声。
“去,传朕口谕,宣懋功即刻来见。”
眼瞅着事情已然不止是牵涉到陈子明与李勣这两位重臣,太宗心中自不免便警醒了起来,哪怕明知此际召李勣前来对证,恐会伤到陈子明之心,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紧着便下了道旨意。
“诺!”
太宗金口既开,赵如海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着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御书房,不多会,便又陪着一身整齐朝服的李勣从外头行了进来。
“微臣叩见陛下。”
李勣这几日与陈子明进行了多番思维碰撞,感触颇多,灵感也自颇多,尽管知晓外头风言风语不少,可他却是根本不去理会,每日里不是找陈子明辩论战术安排,便是在兵部里埋头完善总体作战计划,今日自也不例外,本正想着就某一战术安排跟陈子明计议一番,却不曾想人还没出兵部呢,就被太宗一道口谕召到了御书房中,这才刚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入眼便见陈子明居然也在,不由地便是一愣,但却顾不得去细想,紧着便抢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冲着太宗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懋功不必多礼了,朕今日叫尔前来,只有一问,尔这几日与子明都争了些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