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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太阳和遍地的尸首,使林婧雪睁不开双眼,她忽然听见有人惊呼一声“小心背后!”,还未来得及转身,就感受到身体一股撕裂的钻心刺疼……
“啊!”林婧雪大叫一声,忽然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汗水随着脸颊滴滴流下。梦中如炼狱般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林婧雪心里不由得感激这只是一个梦。
白胜南匆忙赶来,望着一脸苍白的林婧雪,惊魂未定。他快步上前,将她揽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瘦弱的双肩,温润而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婧雪,别怕,有我在!”
林婧雪任由自己依靠在白胜南结实的胸膛上,缓缓将自己梦中的恐怖道来,她水灵的瞳孔渐渐缩小,依稀冒出一股股的寒意。
白胜南紧紧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他巴不得此刻将温暖尽数给了她,他心里头明白:战场终究是战场,战场上的血腥才是最恐怖的,仿佛无数的游灵阴森森地朝他们笑着,冷笑令他们毛骨悚然。即便是像婧雪一样坚强的姑娘留在这里,可能也如她这般无意识地就陷入了噩梦。
白胜南举止更加轻柔了:“雪儿,不怕,那都是梦。”
帐篷外,阳光羞涩的只散发淡淡的黄,太阳在鸡鸣的催促下,懒懒的伸伸胳膊,微笑着弹出第一缕光辉。那道金灿灿的线,暖暖地照进帐篷,把整个帐篷映成金色。那是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清晨的精神振奋,也由此而来。
白胜南紧紧地抱住林婧雪,在她的微亮眸中,他看得出她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了。
“报....”,一个士兵的急促的话语中断了他们的温情,白胜南才依依不舍地走向军营的方向去,他还要立即统计伤亡的情况,清点人数,并安抚受伤的将士……
林婧雪却一路上尾随着胜南一道来,虽然昨日一战北朝大捷,但北朝的士卒也牺牲了许多。
瞧那些士兵,有的断了半截胳膊半条腿,有的脸上被划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有的人被挑开了腹部,肠子已经露出了半截……他们的表情虽然都是痛不欲生,但也没有人大声吼闹,只有咬牙后从牙缝里钻出的微弱的哼哼声。
林婧雪忽然有些反胃。白胜南见她嘴唇乌青,正准备让她回去休息,就有一人跌跌撞撞地不小心撞到了他,白胜南定睛一看,原来是军队里的高大夫。他见高大夫急急忙忙的样子,便问道:“可有什么紧急事?”
高大夫慌忙地道歉后,便说道:“燕军力大势沉,这次我方士卒普遍伤得很重。军医已经不够用了。大统领,我还要去那边帮忙,先行告退了!”说完,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白胜南点点头,眉头微皱。
林婧雪见状,忽然说道:“为何不让我试一试?”见白胜南不解的表情,她又继续说道,“我从小就看了许多医书,虽然只会些简单之术,但只要是没有伤筋动骨的皮外伤,我还是可以处理的!”
白胜南虽然很相信她,但是又很担心她见到血心里会有所不适,于是想要拒绝,但不待他回过神来,林婧雪已经向附近的一个军医,借来了一些最普通的止血工具。
“过来。”林婧雪见到旁边一个浑身是血的瘦弱的士卒,便叫住了他。
小柱子见自己被叫到,眼神呆滞地走到林婧雪面前。林婧雪正准备撩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伤口情况,小柱子却开口了:“我没受伤。”
“流这么多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任性吗!”林婧雪只当是他年龄小,害羞,才会如此。
“这些不是我的血!”,小柱子无辜地望向她,眼神中隐约透着慢慢的坚持与毅然。
“那是,谁的?”,林婧雪一汪愁绪的大眼睛中,似乎已经有了同样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