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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风吹动着小巷,青石的小路上人来人往。
白音卸下在花楼中的妆容,素面朝天,一身青草绿外罩衫套嫩芽黄缀花溜边锦裙,挽着双柳飞天髻,信手走在人群中。时而驻足看看首饰铺子里的钗环,时而为路边嬉戏的孩童停留,一副悠然闲适的姿态与民间普通女子无异。
只是在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都隐隐透露出普通女子不可能有的风情,引得路人纷纷瞩目。
白音感受着周围人群中的炙热目光,心中平静无波,狭长的凤眼仿似不经意地往前方酒楼的方向一瞥,很快移开。
今日她没有来吗?白音心中有些失落,不过脚下步子仍旧未停地闲逛着,既然来了这杏月溪畔,那便不能虚此一行,今日既是撞不到一处,那便下次再过来就是了。
只是,明明得到的消息是她今日会过来这边的,白音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哟,这不是百花楼的白音姑娘吗,怎么有闲心来这杏月溪畔了,莫不是寂寞了?”一个轻佻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白音抬起头,见到眼前的人,眉头一挑,唇间勾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冷笑,眼神清冷地看着对方,并没有出声。
这眼前的人是个穿着紫色暗纹锦袍,面如白玉,看着人模狗样,实际心思淫邪,仗着自家老爹实力背景最爱胡非做歹的京城知名纨绔,名唤马左巳。
他平日是经常跟一群纨绔在一处的,不知道今天怎么“脱单”了,后边儿还跟了一群人高马大的杂役?或者说打手?白音眼睛微微眯了眯,唇间笑容更冷。
这架势,她经历过太多次,早已不陌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
只是这位马公子,他今日可是打错人的主意了,她今天非得给他一个深刻难忘的教训,让他这闷亏吃地最少半年不敢再出门打姑娘们的主意!
见白音不说话,马左巳非但没有失去兴趣,反而眼中兴味大盛,诞笑着加大了自己调笑的嗓音,“白音姑娘不是有一副好歌喉么,难道不会说话,只会叫~~唤~~啊~~吗?”
最后几个字,马左巳故意变了音调抑扬顿挫地说完,还故作潇洒地甩了下手中的骨扇,目光毫不掩饰地灼热地看着白音。
这话说地露骨,街上一群本来就在看热闹的浪荡子立即跟着哄笑起来。
“是啊,白音姑娘的嗓音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种销魂滋味。”
“美人,有人跟你说话,你搭理一下他嘛!”
“听说是百花楼卖艺不卖身的姑娘,那种地方,还真有不卖身的?”
白音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面色如一潭平静的秋水,没有一丝波澜,她轻启红唇,面上带笑,嗓音娇柔温软仿若莺啼,“不知这位公子是?”
马左巳手上动作一顿,面上神色一僵,这白音也太不给面儿了吧,身为百花楼的红牌姑娘,她能不知道自己马左巳的大名?这是在拿自己取笑吧!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戾色,很快恢复笑故作斯文的笑颜,嘴里吐出来的话却像淬了毒一样狠毒。
“白音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虽是每日迎来送往,但马某不才,在这京城红粉间也是有些小名气的,白音姑娘上次还在百花楼对马某笑靥如花呢,这才几天便忘了马某,真不愧是个……”
马左巳停顿了一下,一副大家都知道我要说什么的表情看了诸人一眼,这才缓缓说出三个字,“无情人!”
白音眼中冷光一闪,袖子微微一动,轻轻抬了抬左手,缓缓地放到额头一侧,“仔细”看了马左巳一眼,这才想起他来似地,“原来是马公子。”
语气之淡,就如风轻轻吹过一样,撩地马左巳心中的火滕地一下就旺了起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眼前的美人一点。
“不知马公子今日在这大街上拦着小女子,是有何贵干呢?”白音微微低下头,看着地面上逐渐接近自己的影子,袖子下的右手间出现一根细不可见的银针,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美人一低眉,更显妩媚娇柔,马左巳感觉自己全身都要绷紧了,他强力支撑住,免得在大街上就露了什么丑态,走到白音身边,他大手一伸,就要搭在白音削瘦的肩膀上,谁知白音掏出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竟是错开了。
马左巳只觉得这是个意外,收回自己的手,还放在鼻尖闻了闻,“不愧是百花楼的头牌,白音姑娘身上真是……香啊!今日能在这大街上跟白音姑娘遇上,也是一种缘分,不知道白音姑娘可否赏脸去本公子府上给本公子弹奏一曲啊~”
真是不知死活,白音眸间冷若冰霜,面上却是笑如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