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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议事厅的时候,天色已晚,尉戈招呼姜湄一起留下吃饭,姜湄以身体不适推辞,回到暂住的小院,她狠狠灌了两杯白水,才缓过神来。丫鬟们看地傻眼,谁见过她这般不讲仪态的模样。
姜湄唤人拿来笔墨,也不用饭,着急写了一封信,几次抬笔都觉得艰难,只觉得心里的火一茬跟着一茬冒出来。斟酌半晌才落下纸笔,另派可靠人手传递出去。
丫鬟们见备好的饭菜都已经冷了,待要撤下重温,她一摆手作罢。贴身丫鬟忍不住问:“姑娘这是怎么了,置气也别伤着身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说出来让奴婢们分担一二吧。”姜湄啪的一下将笔丢在桌上,咬牙切齿道:“财狼虎豹!这昆州王府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丫鬟以为她又在舒仪那里吃了亏,可往常虽生气,也没有气到这个地步。便道:“可是那舒姑娘又使坏作弄您了?”
“别提她,”姜湄像被踩着尾巴的猫,顿时就炸了,“以往听说舒家人都是皮厚心黑,我还觉得夸大,眼下看来说的还轻了,这女人滑不溜丢,属泥鳅的,别说占她便宜了,就是不被她占便宜都是烧了高香了。还有那昆州王,来之前,王府先生说昆州王风流好色,是个醉死花丛的,对政事一窍不通,纯粹胡说八道。害我吃了那么大亏,还……”
丫鬟吓了一跳,“小姐被占便宜了。”
姜湄略有些心酸,心道真要想占便宜就好了,她咬了一下唇道:“比这更惨,他是想占殿下的便宜呢。”
丫鬟脸色都白了。门阀里培养出来的贴身丫鬟,一般都是闺阁小姐的左膀右臂,因此她对这次来昆州的任务也很清楚,只沉吟一想,道:“难道他对王爷提了什么要求?”
“战马。”姜湄瞳仁沉沉的,“只要上等战马,八千匹。”
房内寂静无声,丫鬟讶异地瞪大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姜湄心想刚才议事厅里她也是这般表情。
要钱要粮要官位,都在明王意料之中,唯独没有想到,昆州王要的是战马。
明王爱马,天下皆闻。他年幼时就混迹军中,据说为了练马术甚至还睡过马厩,后来养的一身本事令人惊叹,先帝赞他是皇家的万人敌。明王嗜马如痴,不少官员私下不送美人,只送骏马。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明王畜养如此多的名马,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从中挑选良品,运往矩州配种,经过十来年的积蓄,终于养出一批上佳战马。
明王武勇,麾下骑兵更是骁勇。此次明王敢于举事,也是仗着手里的玄武旗是一支骑兵占半的精锐。长途奔袭,攻城掠寨都不在话下,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战力最强的雄兵。
眼下昆州王却想分一杯羹,还是明王辛苦多年培育的战马。
八千匹,是足够养一只骑兵的数量。
想到这里,姜湄胸口憋闷,几乎说不出话来。昆州王不像是对藩王如此了解的人,舒仪,一定是她,也只有曾经负责先帝耳目的舒阀,才能将各路信息打听的这般详尽。
如果明王这次吃亏,就亏在了对昆州王的不熟悉和舒阀身上。
战马事关重大,姜湄做不了主,只能快马传讯到矩州。没一会儿,送信的下人回来说,王府的人见他要送信,笑眯眯的把活接了过去,还留下话说,王爷会用八百里快骑送信,保证明王早日收到。
姜湄气的一夜没睡好。
八百里快骑送信,仅两日就有了回信。姜湄拿着信笺再去寻尉戈,这次什么虚套话都不说,开门见山道:“五千匹,多的也没有了。”
舒仪坐在一旁道:“太少了,我们王爷可是担着掉脑袋的风险,五千匹如何够。”
姜湄翻了下白眼,“没了,只有五千匹。”
“小气,小气,”舒仪道,“干大事的人岂能这般吝啬。”
姜湄心头火起,想了想,又强忍住,想到明王嘱咐的事,脸上摆出十二分冷淡,“再多没了。”
任舒仪怎么说,她就两个字“没了”。
尉戈看着舒仪嬉皮笑脸的逼得姜湄没了往日的娇态,心头好笑,装作饮茶的样子看戏。
三两个交锋来回,舒仪测出,五千匹上等战马是明王能接受的底线,终于不再白费口舌。
于是尉戈出面,以勉为其难的姿态接受条件。
等三人把交接的细节也谈妥,尉戈感到心满意足,笑着问姜湄,“姜姑娘何时回矩州复命?”
姜湄对两人看看,与刚才面无表情截然不同,她露出一个柔媚至极的笑容,“小女子暂时不回矩州,等大军过路后再回矩州,这段时间还是要叨扰王府了。”
尉戈听得一愣,心想这是什么事,矩州姜家的姑娘长留在昆州王府。
姜湄看透他的想法,笑道:“还是拜王爷所赐,这趟的差事完成的这般好,当然要亲眼看着收尾了。”说到“好”字的时候,她几乎咬碎了牙,行了个礼她转身离去。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舒仪对尉戈道:“王爷何必小气,姜姑娘能吃多少饭,还能贵过五千匹战马?就让她留着吧。”
姜湄脚下一跄,险些摔倒在门槛。
心里也下了狠劲,她自小到大,见的人没有不夸奖她冰雪聪颖的,门阀之中不分男女,都有家族的差事,她也从未办砸过,矩州上层背后称她为西南第一的佳人。虽然不乏是奉承姜家的,但是她的本事也不是虚的。
她自视甚高,只觉得天下士族名门小姐中,比她聪明比她能干的也没几个。谁知来到昆州后,接二连三受挫,现在差事虽然成了,但明王方面付出的代价几乎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