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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的天光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唯有一只藤球十分清晰,苏迟想要睁开眼睛,可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仿佛被什么东西黏在了一起,她怎么也睁不开。
她有些着急,想看清楚眼前的东西,然而她无法抗拒生理上的禁锢,她困得不行。
“小迟,你都不陪我玩。”
说话的是个小姑娘,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她的脸隐在苍白的天光里看不清楚。
苏迟想要伸手去拉她,可是却怎么也拉不到,她心里焦急万分。
“苏蔓!”她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夜凉如水,月色沉寂,夜已经很深了。
接近中秋,深夜的月光从窗户落进来,在地上留下清晰的印记。
苏迟喘着气,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分不清她身处何处,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
“苏蔓是谁。”阴影中,有人压低嗓音问她。
这声音让苏迟一下子就回过了神来。
那是顾西臣,习武之人素来耳聪目明,他大概是听到苏迟的惊呼声,便从西边的房间赶了过来。顾西臣虽然很嫌弃这破破烂烂的小屋子,但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不好才答应白清风,扭头就受不了跑回去。
从陈家回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在陈家匆匆吃了点东西,苏迟三人就先回来了,小厮的尸体连同门板一同被抬去了停尸间。
陈家人被要求不许离开陈家,陈捕头留下了一队衙役,耐不住困先回去洗洗睡了。
宋良辰醒来之后,被陈家用轿子送回了宋家,苏迟带着顾西臣回了她这小破院子。
苏迟稍微收拾了一下堆杂物的小仓库,丢给顾西臣一床被褥,就回房歇着去了,这一整天劳心劳神的,苏迟也很累了。
顾西臣睡得极不安稳,他几时住过这种屋子,睡的那张床他都怀疑一摇就要散,被子上也打了好几个布丁,这寒酸的,顾西臣都不好意思嫌弃了。
他寻思着明天一定要找人来好好收拾一番,这里实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他迷迷糊糊的,似乎睡着了,又好像没有,忽然听到苏迟焦急惶恐的声音,他飞快地抓起枕边的剑,跑去了苏迟窗外。
他之所以这么迅速,是因为苏迟的语气……他以为那种能直面诡异的尸体而面不改色的人,是无所畏惧的,可苏迟的声音里却透着恐惧。
顾西臣以为苏迟遇到危险了,所以他跑了过去。
然而,苏迟的房间里,在月光之外,深黑的阴影中,只有苏迟一个人坐在床?上。
“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故人。”她的声音异常冷静,就好像刚刚那声惊慌的呼唤不是她发出来的一样。
“哦。”顾西臣又抱着剑回到了小仓库里,他不太想管苏迟的闲事。
但他也睡不着了,他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月亮渐渐落下去,然后就是初晨的日头升上来,日与月交替轮换,又是一日逝去,一日到来。
没等苏迟起来,顾西臣就出了门。
他一刻也不想耽误了,他要立刻找人来收拾那间仓库,不说弄得金碧辉煌,至少要能住人。
顾西臣走了大概一刻钟,苏迟穿好衣裳推开门走了出来。
深秋的早晨,微风有些冷,苏迟紧了紧衣领,长长吸了一口气。
然后就是扫地,她拿着木桶去井边提回来一桶水,再接着生火熬粥,等到一切妥当了,就用一些细盐漱了口,等到脸洗完,苏迟又将脏衣服抱去临近的小河边洗干净,再回来将衣服晾好,小米粥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她去找顾西臣,却发现他不在,她寻思着那孩子或许是吃不消这粗茶淡饭的生活,回白清风身边去了。
这样也好,本来嘛,让一个少年跟着她这个姑娘家,怎么看都是不太好的。她还指望哪天能遇见个不错的老实人就嫁了,然后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呢。
这样,她就每天有点小开心,有些小烦恼,为了生计而操心。家里可能有一点田地,一些鸡鸭,如果可以,再养两头小猪崽,等到年底,能卖了换些银钱,或给孩子念书识字,或添置一根好看的发簪。一家子不富裕,却安乐。
她唇角弯了弯,在温柔的阳光底下,露出了一抹浅淡却安静的笑容。
宋良辰一手按在门上,他本想开口喊她的,可那个微笑却让他驻足原地,一时间有些晃了神。
昨天夜里他醒来后,稀里糊涂的被送回了宋家,等到心绪平稳下来,他心里就渐渐生出了几分燥意,一想到顾西臣要留在苏迟那里,他就辗转反侧,怎么睡都不舒服。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又纠结上了。
他要是一大早跑去找苏迟,会不会很奇怪呢?算起来,他和苏迟只是朋友而已,昨天他是借着请她参加寿宴的契机去找她的,那么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