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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默不作声地把车窗向上升了起来，挡住夜间微有凉意的风。然后放慢了车速，尽量开得平稳些。
直到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陆小恬也没有醒。她的脑袋稍稍歪向一边，睡颜安静而美好。弯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顾琛抱着陆小恬走进卧室。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又蹲下身来把她的鞋子脱下。
如果此刻齐晟或者宋濂在场，一定会惊地下巴掉下来。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顾琛对一个女孩子这样温柔？
夜已经很深了，顾琛却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他走到露台上，点了支烟。烟头在黑暗中明灭着。不一会，有个电话打进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接起：“喂。”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顾琛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一声笑，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看好人。我马上过去。”
打电话的是齐晟。此刻他正在天意堡的VIP套间里，斜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放在茶几上，冷冷地打量着眼前畏畏缩缩的男人。
那男人长相普通，双手粗糙，一看就是个做粗活的。此刻被齐晟盯着，他目光躲闪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出庭作证，请，请你们一定要保护我啊！”
齐晟嗤笑一声。“这些话，你还是等顾琛哥来了再说吧。”
话音未落，门开了，顾琛走了进来。长长的驼色风衣带起一阵风。屋里的男人和他打了个照面，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顾琛哥，你来了。”
顾琛冲他点了下头。齐晟用下巴指了指房间里的人，“就是他。在天意堡送酒水的。哥们儿注意他有好几天了，有另一伙人也盯着他呢，估计是想趁机灭口，刚好今天被我撞着了。”
最近几天他和宋濂轮流派人留意着天意堡的动静。果然抓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今晚这男人在附近的小巷子里被一伙歹徒围住，险些被人抢先下手灭了口，幸好齐晟有所准备，将人完好带了回来。
齐晟审了没几句，果然全招了。
天意堡的那个死去的小姐并非自杀，而是他受人指使。这男人平时是靠给一些酒吧夜店送酒水，干体力活为生。偶尔小偷小摸，甚至抢过几次包。
前些日子有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要他去杀一个陌生的女人。起初他很犹豫，但对方给出了丰厚的报酬，告诉他那个小姐在此地无亲无故，又是一个人居住，不会有人发现她的死因，又威胁他要将他偷窃和抢劫的事情说出来，让他进局子。他这才大着胆子做了。
不曾想转眼就差点被人灭口。
顾琛眯了眯眼。开口：“是你杀了天意堡的坐台小姐？”
那男人猛地颤了一下，抬头看见顾琛的眼神，不由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嘴唇狠狠地哆嗦着，却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
顾琛低低地冷笑一声。目光如同锐利的刀锋。
很好。终于坐不住，要露出马脚了么。
陆小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记得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依稀有个熟悉的怀抱，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然后回想起来，自己昨天似乎是在顾琛的车上睡着了。后来的事情，她便再没有印象。
是顾琛送她回房间的？
她脸红了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顾琛并没有在家。床上甚至都没有他躺过的痕迹，看来是昨晚上就匆匆出门了
陆小恬一个人吃了早饭。顾琛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
“今天回一趟大宅。待会我让人去接你。”
陆小恬乖巧应了一声。顾琛说的是顾老爷子生前住的地方，后来儿女们陆续成家了，就各自有了住处，逢年过节才回。顾老爷子去世以后，这栋别墅由顾绍钧继承。顾家人商议家事的时候就在这里。
出了门，顾琛的助理等在那里，替她拉开了车门。陆小恬坐进车里，想问他顾琛昨天去了哪里，犹豫一下没有开口。
她直觉自己待会儿就会知道。
陆小恬到的时候，顾家人已经聚集在那里。顾绍钧作为顾家长子，坐在了上首的位置。顾浩博坐在他旁边，低声说着什么。
顾景澄则独自坐在一边，脸色阴晴不定。
顾琛几乎是和陆小恬前后脚到的。
他一进门，顾家人的目光就都转了过来，带着种种意味不明的色彩，打量着站在一起的两人。
陆小恬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一步，悄悄地往顾琛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