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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的停车场分开后,我连着三天没有见到沈流深。
这三天对于我来说,比被困在庄园没有自由的三个月还要煎熬。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噩梦连连,噩梦里陆斐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沈流深的额头。
我拼命的跟陆斐说着不要开枪,不要开枪,陆斐脸上浮现出那种冷酷的、阴鸷的表情看着我,他对我嘶吼:“是他拆散了我们!是他毁了我们的生活!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菲菲,为什么要保护这个拆散我们的人?让我杀了他,杀了他,我们还回到从前好不好?”
“杀了他……”
扣动扳机发出的巨响让我忍不住尖叫,我看着沈流深一向挺拔的身体从我面前倒下去,他满身是血,幽深的双眸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渐渐被鲜血覆盖住。
我冲过去,心仿佛被撕成一片一片,痛的无法呼吸,我绝望悲哀的叫着沈流深的名字,遁地无门,无处可逃……
“流深!”我尖叫着从梦里醒过来,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
心神还没稳下来,敲门声响起。我的心骤然缩成一团,紧张的冲着门口问,“谁?”
“是我,菲菲,你没事吧?”隔着门板,陈遇的声音传进来。
他就住在隔壁的房间,可能听到我刚才的尖叫声。
我跳下床去打开门,陈遇侧身进来,眼睛看着我,“刚才听到有动静……”
看到我的脸色他已经明白了几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无力的靠在沙发上,胡乱的抹了两把脸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我……我梦到陆斐对流深开枪,陆斐……他根本已经疯了,流深一直都没回来,我担心他会不会……会不会出事了?”
我的声音在发颤,牙齿控制不住的碰在一起。
“你太紧张了。”陈遇转身倒一杯热水给我,“我向你保证,他们两个如果有一个人要出事的话,那绝对不会是沈流深。”
他叹一口说:“如果你知道流深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也许你就不会觉得疯了的陆斐有多可怕。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流深他……嗨,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等你回到C城就知道了。”
我能想象的到这段时间沈流深是怎么过来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碾过,钝钝的痛起来。
“能顺利的找到你,看到你没事,我也算对你姐姐有个交代。你别想太多了,很多事我想流深更愿意亲口告诉你。你安心等他回来,好吗?”
我默默仰头喝了一杯热水,正准备开口,陈遇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没有接,而是看向我,“早点休息菲菲,我就在隔壁,有事大声叫我,别那么紧张,放松些。”
陈遇开门出去,然后门关上了。
关门的声音让我抖了一下,我茫然的看着门板,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
从房间的窗户望出去,伦敦的天空微微泛白,花园里的路灯有气无力的亮着,外面似乎下着雨,空气看上去湿漉漉的,到处都是一派凄凉的景象。
我想,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想到英国来。
陈遇的安慰对我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有事在瞒着我。刚才那个电话,很可能就是沈流深打来的。沈流深……他为什么不来找我?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他是真的有事脱不开身,还是……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将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心乱如麻。
回到床上,我用酒店的电话去拨沈流深的手机号码,铃声响了好几次,最终提示转接语音信箱,让我留言。
除了叫一声他的名字,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是想说的太多,此时此刻,我多希望他能在我身边,让我把这些日子的思念,恐惧,担忧,害怕都讲给他听,可是……
为什么他还不来……
胡思乱想了很久,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好像没过多久,一阵开门的悉悉索索声把我吵醒。
听得出来,对方在刻意放轻动作,不过,拜陆斐所赐,我现在的睡眠极浅,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将我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