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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倒了索额图,那些大人们才能心里平衡些。”
陈文心正想着,听见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在门外探头招呼小桌子。
小桌子退了出去,那小太监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小桌子掩着口笑着进来。
“主子,索大人是倒不下去了!”
“怎么说?”
“他在宫门外吃烧饼呢,满满一兜子的烧饼,和剩下的几位大人分着吃了。”
吃烧饼?
陈文心不禁一笑,“成了,咱们不用费心了。索大人吃完烧饼,自己就会走的。”
……
等到第三日,翊坤宫外果然空空如也了。
追随索额图和佟国维一派的大臣们几乎都不上朝了,别误会,不是罢朝抗议——
是实在瘫在床上起不了身了。
有起得了身的也不敢起来,生怕消息传到索额图耳中,让他记恨。
索性就在家里躺几天吧,等索额图起来了,他们再起来上门问候。
那么多人临阵脱逃呢,法不责众,看他索额图想计较谁!
朝堂之上,气象清明了许多。
不单是因为索额图的这一闹虎头蛇尾,现在彻底结束了,更重要的是南怀仁找到了治愈皇上病情的金鸡纳霜,那个叫做马扎的洋和尚已经在宫里安顿下来了。
据说运载着金鸡纳霜的那艘航船,今日就能在广东沿海靠岸。
两广总督得到了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安排下属各府各县注意码头,各处都不得放过。
见两广总督紧张万分的模样,底下人也猜到了几分。
如果只是部分士兵感染了病情,他身为封疆大吏,何必如此着急?
想来是有贵人染上这病了。
各府各县的首官亲自到码头监督,阵势宏大,令人议论纷纷。
“这是抓走私还是什么?怎么那么多穿着官服的都来了?”
码头上来往的商船和力夫议论纷纷,待一艘船靠岸后,便有官府差役上前盘问。
进港的航船排成了一个队,依次进入。
后面的一艘船上,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举着望远镜,朝着码头上看来。
随后他眉头一皱,朝着身后的人用蹩脚的中文说道:“这是怎么回事?那种衣服,是你们大清的什么人?”
身后一个留着长辫子的买办上前,用他手中的望远镜看了看,笑道:“不用担心,那是官府的人。”
“官府?”
那个洋人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官府才担心。我们的官府,有时候也打劫老百姓的财物!”
他这是第一次带领船队,从遥远的法国来到大清,对大清的情况一无所知。
买办笑得有几分自豪之色,“不必担心,我们大清和贵国不同,我们的官府不打劫老百姓。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都以礼相待。”
那个洋人半信半疑,“那好吧,咱们就靠岸吧。”
船只靠岸之后,一个身穿官服的文吏上前,查问道:“你们这艘船是从法国来的吗?”
那个洋人犹豫地看向买办,买办点了点头。
“是的,尊贵的大人,我们是法国来的船。”
文吏朝后一点头,另一个衣袍看起来更加贵重的官员上前,亲自问他。
“这艘船是远航号么?你们的船上是不是有金鸡纳霜?”
买办吃了一惊,赶上来道:“大人,这确实是远航号。至于有没有这什么金鸡……小民也不知。”
那大人哼了一声,“不知?那就去查,本官即刻就要知道!”
此药事关重大,一丝一毫也马虎不得,故而这大人说话的口气强硬了些。
洋人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就生气了,求救地看向买办。
买办耐心解释道:“船上可有金鸡纳霜?大人们想要金鸡纳霜,要是有,你赶快拿出来。”
那洋人哭丧着脸,“我就知道,全天下的官府都是一样的,都要抢老百姓的东西……”
“哎呦,快拿出来吧!再晚可就难说话了!”
那洋人认命地命底下人把金鸡纳霜找出来,待看到那物外头厚重的木箱写着鬼画符一般的法文,另有汉文名写在一旁时,一众官员眼前一亮。
那上头的汉文,分明就是金鸡纳霜四个字!
“好,总算是找到了!快,命最好的士兵骑上汗血宝马,快马加鞭送往前线!”
眼看着自己的货物就这样被人夺走,洋人气得嘴里冒出了一串令人听不懂的咕噜话。
那大人这才有空注意到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些东西,是要给马扎和尚的吧?”
和尚洋人听不懂,马扎他倒是听懂了。
“大人,你认识马扎神父?”
“放心吧,这些金鸡纳霜是他自愿交出来的,你和他都会得到皇上的赏赐,日后往返法国与大清,本官保证你畅通无阻!”
那洋人眼前一亮,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的上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