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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席间的阳云汉在那男子拔出匕首的一瞬间,立时反应过来,腾地从地上弹起,身形只是一晃,已经掠到那男子和藤原道长身边,与此同时拔出腰间缠着的“绕指柔”宝刀,一气呵成架住那男子刺出的匕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藤原道长。
那歌舞男子眼见自己行刺将要成功,却被阳云汉坏了好事,不禁对阳云汉怒目圆瞪,口中用日本语大喝起来。
听到这大喝声,外面奏乐的那二十名乐人竟齐齐扔掉手中乐器,从各自长袍中拔出短刀,口中嗷嗷叫着从庭院中向寝殿扑来。
凌孤帆和上官碧霄见状,赶忙纵身跃到堂屋门口,挡住这些刺客的去路。只是二人兵器都留在了正门口,只能施展峨眉拳法抵达住这些刺客。
那歌舞男子挥匕首猛刺阳云汉,举手投足,一招一式之间,武功竟甚是高强,只可惜他碰到的是阳云汉。
只听阳云汉一声断喝,运足内力,手中“绕指柔”宝刀上立时泛起长约一寸半的刀芒。紧接着,宝刀如闪电般挥出,狠狠劈向前方的歌舞男子,正是阳云汉使出了“雷霆刀法”第三式“雷惊电绕”。
歌舞男子见阳云汉这招来势汹汹,不敢捋其锋芒,赶忙侧身闪避。阳云汉手中宝刀却陡然凌空变化方位,划过一个“之”字形,继续砍向歌舞男子。
那歌舞男子见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举匕首迎击。阳云汉手中宝刀之上的刀芒伴随着“嗞嗞”破空之声直接将那歌舞男子手中匕首砍为两段。
歌舞男子大惊失色,却是躲避不及。阳云汉手中宝刀从侧面劈下,恰恰停在了那歌舞男子的脖颈处,陡然不动如山。
二人交手只是一个照面,阳云汉就生擒了歌舞男子。阳云汉看出此人是这群刺客的为首之人,于是冲藤原赖通大声喊道:“藤原赖通,你快用日本国话让这人命令他的下属快快住手,如若不从,我取了他的性命。”
不待藤原赖通开口说话,那歌舞男子却听懂了阳云汉的话,接口用官话说道:“我藤原隆家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说到这里,他脸现激愤之色,大声用日本话呵斥外面的刺客。
那些刺客虽是人多势众,手持利刃,却一直被凌孤帆和上官碧霄二人挡在寝殿外,此时听到藤原隆家的喝斥,个个奋勇上前。
阳云汉一看之下,心中怒起,伸手连点藤原隆家周身五处要穴。接着飞掠到寝殿门口,大声喝道:“二哥,碧霄,你们闪到一旁,让我来。”凌孤帆和上官碧霄闻言各自出招逼退面前敌手,退到一旁。阳云汉挥刀上前,手中宝刀左突右进,如入无人之境。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又是一阵喧哗,一群人涌进庭院,将那群乐人和阳云汉团团围在当中,正是藤原家的武士们终于赶到了。
只是这群武士为首一人的竟是一个武僧,年纪甚大,发须尽白,长着一对招风耳,一只鹰钩鼻。在这人身后跟着四五十个武士,最前面的一位武士身形挺拔,一身英武之气,大约二十七岁年纪。
这群武士正待围剿那群乐人,却不料阳云汉已经或出刀将乐人拍晕,或出手点倒乐人,竟在转瞬之间将那群乐人全部生擒活捉。
这下围观的藤原家武士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高手,竟然代替他们将刺客全部拿下,免掉了他们一场血战。不过,那年老武僧看到阳云汉如此威猛,却是面色阴沉,而那个英武的武士望向阳云汉,目露钦佩之色。
这时藤原赖通将前来行刺的藤原隆家押到了庭院里,又命令众武士将一群刺客全部看押住。
惊魂已定的藤原道长也步入庭院,先扫视了一圈赶过来的一众武僧和武士,接着用官话缓缓说道:“你们竟然让这些刺客混了进来,听到动静后更是姗姗来迟。这次若是没有来自天朝的阳壮士,此刻我已经身首异处了,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处。”
说到这里,藤原道长鼻子中冷哼了一声。藤原隆家知道父亲之所以用官话说,是想让阳云汉等听明白,他在一旁赶忙用日语向那武僧和武士们通译了一遍父亲藤原道长说过的话。
那武僧和众武士听到这席话,个个面露羞愧之色。那年老武僧正待开口解释,却被藤原道长一摆手制止住,只得悻悻然住口。
藤原道长又扫视了一圈跪倒在地的一众刺客,最后盯着藤原隆家缓缓说道:“隆家侄儿,叔父一直待你不薄,长德之变后我还让你一路升迁到中纳言,你怎么胆敢率众前来行刺于我?”
藤原隆家被两个武士按着跪在地上,却拧着脖子,怒视着藤原道长,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开口怒骂道:“藤原道长,你不要假惺惺的,我父亲关白藤原道隆原本是传位于我哥哥藤原伊周,却被你利用长德之变,网罗‘箭射花山法皇’、‘诅咒东三条院’、‘私行大元帅法’三条罪状罢黜了我哥哥的关白之位。只是随后你假仁假义,暂时放了我哥哥一条生路。可你最后还是忍不住,终于在六年前将他毒杀。随后你一路升迁我的官职,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我岂会不知道你的狼子野心。”
说到这里,藤原隆家喘了一口气,接着骂道:“二十多年前,我父亲关白藤原道隆猝死,恐怕你藤原道长也脱不了干系吧?至于随后掌权的三叔父藤原道兼才担任了几天关白就一命呜呼,更是你藤原道长的功劳吧?你为了夺取关白之位,接连毒杀两位兄长,又弑杀自己的侄儿。你满口仁义道德,却行禽兽之举,你说我倒是为何要行刺于你呢?”
一席话骂的藤原道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藤原赖通在一旁怒道:“隆家兄长,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父亲绝不是这种人。”
藤原隆家仰天哈哈大笑:“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
藤原赖通还欲再反驳,却被藤原道长摆手制止住,此时藤原道长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缓缓说道:“隆家侄儿,我长兄道隆、三兄道兼皆是死于疾病,他们和我一母同胞,我怎么会狠心毒杀他们。至于我的侄儿伊周,自幼我们就感情深厚,我更不会忍心毒杀于他?”
说到这里,藤原道长眼中挤出两滴眼泪:“至于你隆家侄儿,我以为你早就理解了叔父我的难处,没想到你还是误会我如此之深。”
藤原隆家哈哈笑道:“藤原道长,你用不着再猫哭耗子假仁假义了。我藤原隆家一直虚与蛇委,隐忍这么多年,就为了等今天的机会杀死你这恶贼。不料千算万算,竟被这些人破坏了好事。”说到这,藤原隆家扫视了一眼阳云汉几人。
那年老武僧听到这话火冒三丈,用生涩的官话插口说道:“藤原隆家,大胆,竟敢出言侮辱家主。”边说边拔出太刀,就要往藤原隆家的脖子上招呼。
却不料藤原道长大声呵斥道:“最空,不得无礼,放他们去吧。”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惊,年老武僧还欲再劝,藤原道长再次大声呵斥道:“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赖通,你带最空他们去将隆家他们全放了。”
说着话,藤原道长眼睛扫视众人,目露寒光。众人凛然遵命,藤原赖通赶忙招呼武僧最空等人将那藤原隆家和乐人们押了下去。
藤原道长则邀请阳云汉几人重新入席,把酒言欢,不一会藤原赖通、最空和尚也回来加入酒席中。
众人酒到酣处,伊采起身前去雪隐,过了片刻,她走回席间,落座之时却是脸色煞白,可惜阳云汉、凌孤帆和上官碧霄三人没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