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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我以前不爱吃中餐?又是从哪里得知我以前不会做粥的?”齐以翔扬声质问,精黝的眼眸,散发出诡异而逼人的气势。
宁美丽深吸了口气,抑制住心底错综紊乱的情绪,尽量平稳地回答:“我是从安嫂那里得知的!”
“安嫂?”齐以翔薄唇轻抿,一双幽深的眸深沉到看不见底。
“是啊,我向安嫂打听你的饮食习惯,安嫂告诉我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她!”宁美丽目光迎上他的视线,不躲不避。
尽管内心很虚,但她仍旧表现得跟真的一样。
齐以翔就算以前拿过无数个影帝又怎么样?别忘了,她也是影后。
若她有心说谎,在他面前演戏,他未必能识破她的假话!
何况她说从安嫂那里打听他的饮食习惯,这个借口也合情合理。
她就不信,他真的会跑去问安嫂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
何况她并不觉得齐以翔是发现了她的身份有问题,应该只是怀疑她接近他是别有用心吧。
“刚刚你的手机一直不停地响,你还有事吧?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在医院里可以的!”宁美丽赶紧打发他走。
她越是不想他继续留在这里,齐以翔越是觉得奇怪。
“这么想赶我走?”齐以翔低沉地开口,语气有些危险的意味。
“不是,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毕竟工作比较重要!”宁美丽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实际上,她就是不想跟齐以翔再待在一起,以免自己再口误,让他发现破绽。
都说一个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宁美丽现在发现这句话太正确了。
身体的病痛会让大脑跟不上运转。
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在他面前继续掩饰下去了。
宁美丽说完打了个哈欠,她头好晕,喝完粥以后,胃里不再那么难受了,之前打的吊水也有催眠的成分,她现在很想睡觉。
“你睡吧。”似看出她的疲惫,齐以翔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僵持下去,而是软下口气,轻声对她说道。
宁美丽瞄了眼站在她床边不肯走的男人,脸上掠过一抹不耐,“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睡着再说。”齐以翔说着,直接坐在了她的床边上,大有她不睡觉他就不走的架势。
“……”宁美丽被他的举动无语到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脑袋里飞快的想着:要怎样把这个不速之客赶走?
“你不是睡不着?”见她迟迟没有闭眼,齐以翔微微歪着头看她,英俊的脸庞覆盖着深邃之色。
“……”宁美丽不说话。
心里想着:这不是废话吗?
他这么一个大人坐在她床边,盯着她睡觉,跟监工似的,她再困也不敢睡啊!
齐以翔唇角撩开一抹淡淡的弧度,低眸凝视她道:“我给你讲故事吧?”
“……”宁美丽额头满是黑线。
讲故事?她又不是小孩?
很不想听,可是齐以翔已经关了电视,又把窗帘拉上,将病房里的灯光调暗,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从前有一个公主……”
“这是安徒生童话吧?”宁美丽立刻打断他,“我不听。”
“那换一个。”齐以翔继续讲,“在河流对面有一个魔鬼……”
“一千零一夜?”宁美丽再次喊卡,“这个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那再换一个。”齐以翔想了想,“有一只狐狸,还有一颗葡萄树……”
“伊索寓言?”宁美丽终于忍无可忍,“你能不能不要讲这么幼稚的东西?”
齐以翔睁着一双黑眼睛很是无辜地看着她:“我只是觉得这些比较符合你的情商年龄而已。”
“……”
宁美丽忍不住嘴角抽搐,外加愤怒的咆哮:“我的情商没有那么低?拜托你要讲故事就讲一个有水平的,不要糊弄小孩好不好?”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我的故事!”齐以翔微抿的薄唇淡声问道:“你要不要听?”
“你的故事?”宁美丽眼珠子一转,难道齐以翔要跟她说说他的童年丑事,或者他的小秘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被他这么一诱导,宁美丽本能的就点点头:“好,就说来听听!”
齐以翔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弧度恰到好处,为他俊美立体而淡漠的五官,增添了一丝难得的柔系色泽。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孩,我跟她是在孤儿院认识的……”他低沉迷人的声音说道,语调不急不缓。
宁美丽的脸色当即就变了,怎么都掩饰不过去。
他说要讲一个他自己的故事,她怎么就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自己的爱情故事呢?
难道他真的猜到自己的身份,故意说这个故事来试探她的吗?
宁美丽的思绪百转千回,面色僵滞,有一抹明显不自然掠过眼底,眸光闪烁着复杂。
尽管齐以翔说的声音很好听,语调也是抑扬顿挫的,就跟在说一部唯美动人的童话故事一样。
可惜宁美丽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满脑子里只有一个疑问,齐以翔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她是不是在他面前暴露了?
该死,如果他质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宁美丽?她是该承认呢?还是该否认呢?
“你说,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可能喜欢我呢?”忽然,齐以翔的俊脸凑到宁美丽的面前,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他深邃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她,眼眸就像迷人的宇宙,深邃且亘古。
“什么?”宁美丽刚刚一直在想,自己身份如果真被他识破了的话,她究竟要不要承认,根本没有仔细听他在讲什么。
反正她与他过去那点事情,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齐以翔居然还那么清楚的记得?
有些她都差不多快遗忘了。
“我问你,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一点可能喜欢我?”齐以翔英俊的面庞看不出情绪,讳莫如深的双眼,溢出深沉的色彩。
宁美丽心里发虚的不行,再强大的内心,也经不住他如此的试探。
她有意别过头去:“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
“如果你是她,你还会接受我吗?”齐以翔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注视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宁美丽心下一惊,脸上的神情崩得紧紧的,对于他这个问题她实在没办法回答。
“都说了,我不是她!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她不耐的回道。
“你是她的替身,如果我想要你爱我,你能代替她爱我吗?”齐以翔板住她双肩,目光牢牢地注视她,深黑色的眸光里满是期待的光泽。
宁美丽拼命的摇头,不想回答他:“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问我!”
“我想知道,你究竟能不能爱我?”齐以翔凝视着她,脸色开始弥漫上了一种让人看不懂的复杂深沉。
有些话不说出来,就像是烙在心底的一块疤痕。
“齐以翔,你不要逼我!”宁美丽终于忍无可忍的朝他吼道:“就算我是她的替身,你这样无所顾忌的告诉我,你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感情,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虽然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可是她也听不下了。
真是不明白,齐以翔是眼瞎了,还是脑残了?她变得年轻漂亮了,他不喜欢,非要去惦记着以前那个孤儿院出身,又被老公抛弃的豪门弃妇,他是不是有病?
齐以翔的心震了震,居高临下地俯瞰她,定定看着她将近有一分钟之久,终于移开目光,起身。
“你睡吧!”
“嗯?”宁美丽简直不敢相信,他不再逼问她了,终于仁慈的让她睡觉了。
“睡吧,我在这看着你!”齐以翔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高大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
宁美丽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主要的是想赶他走,他待在病房里,她根本睡不着好不好?
可是看他坐在沙发上,似乎根本没有要走的打算,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
就这样睡吧,他要想走,她也拦不住,他不想走,她也赶不走。
随他去好了。
宁美丽闭上双眼,实在很累很困,很想睡觉。
可是脑袋里总是浮现刚刚齐以翔给她讲的那个爱情故事,她跟他的过去。
于是她的梦里,也变成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光。
*
宁美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病房里早已没有了齐以翔的身影,她昨天后来睡着了,他什么时候走得她都不知道。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何子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梅香,你醒了?”见她醒来,何子菊连忙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宁美丽惊诧的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是齐以翔今早特别聘请我做你的私人护理,从现在开始我都要留在医院天天陪你了!”何子菊说着眼里放光:“之前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你跟齐天王之间真的是有奸情了!”
“……”宁美丽惊讶,没有想到是齐以翔让何子菊留在这的。
“不过目前看来,齐天王对你还真是不错的,昨晚他一个人守了你一夜,早晨看到我来看你,就嘱咐我好好照顾你,还说要给我发工资,我反正是你的助理,这个光荣伟大而艰巨的任务自然就答应下来了。”何子菊开心的说着像似想起什么,去厨房端了一碗粥过来:“喏,这是齐天王临走时亲自给你做好的粥,你快趁热喝下吧?”
宁美丽是很饿了,舀了一勺粥,边喝边问道:“剧组那边怎么个情况?”
“还能怎么样?只能延期了,谷导现在都急死了,本来时间就不宽裕,结果你一个女一号出事了,昨天下午苏沫儿又不知被什么打了,肿胀着半张脸,模样好不吓人,问她她又死不肯说,我猜啊,她肯定是遭报应了!”何子菊揣测道。
“你的意思是,我出这事是苏沫儿干得?”宁美丽微微眯起眼睛。
“要不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被打?我猜啊是有人给你报仇,已经暗中查出,就是苏沫儿干得!”何子菊跟她分析道。
宁美丽有些惊讶:“没想到她这么狠!”
她之前还怀疑是沈雪莉来着,没想到竟然是苏沫儿?!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苏沫儿她针对你已久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点也不奇怪!我还觉得她受这点教训不够呢,丫丫的,这女人太阴毒了,居然在道具上做手脚,害你误踩了钉子,流了那么多血!”何子菊想起来都心疼。
宁美丽连忙安慰她:“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安啦,我正好在医院休息几天,闲着不用拍戏了!只是剧组这样一来,进度又得拖了。”
“影响是肯定有的,不过也没有办法!你先住院休养一段时间,观察看看伤情再说。”何子菊担心的说道。
*
隐蔽幽暗地牢,光线昏暗。
三十名训练有素的保镖杀手,手执冷森森的黑色狙击枪,分成两列,呈八字状,整齐笔直地站在地牢入口,机警地注视着地牢以及门外的动静。
一身凛冽黑衣的玉力琨,姿态慵懒地坐在一张黑色的牛皮沙发上,交叠着遒劲有力的修长双腿。
一把在昏黄的橘色灯光映衬下,不断散发着阵阵冷芒的银色手枪,灵巧的在他的右手翻来翻去。
“苏沫儿,你竟然敢伤她,是不是不想活了?”黑暗中,玉力琨冰冷至极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血红着双目,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我下次不敢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苏沫儿已经被带到这里一天一夜了,她现在被打的满头是包,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来以前的容貌,她哆嗦着身子哀求道。
豹哥在一旁问道:“老大,现在该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玉力琨微微蹙眉,阴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样?你自己说吧,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你要是说得我能满意的话,也许我能饶你一命,如果你要是执意不说的话,我就拖你去喂狗!”
最后两个字刻意加重,吓得苏沫儿浑身一颤。
她抬头瞧见浑身不断迸射出摄人心魄的黑色死亡气息的男人的瞬间,不能遏制地全身瑟瑟发抖。
“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要是让狗咬得血肉模糊的,那可就太可惜了!”玉力琨说完冷然一笑,样子邪魅至极。
苏沫儿看不清他脸上的五官,只能看见他一双阴鸷深邃的红眸,正冷冷地让人不寒而栗地注视着自己。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承认了,是我陷害的梅香,在道具上动了手脚,你还想怎么样?”苏沫儿哆嗦着身子,还想试图辩解,玉力琨冷冷的巴掌已经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上,登时就肿了半边。
“你还想狡辩吗?梅香脚上扎入的木钉是这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还是自己老实交代吧!”玉力琨的脸上显露出的威仪,让人无法抗拒,只能臣服。
苏沫儿的眼眸中显露出恐惧的神色,她局促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是不想说实话了!”玉力琨的声音冰冷阴沉。
苏沫儿吓得跪地求饶:“琨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会吧,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真不好意思,我的字典里可没有什么原谅,求饶之类的词。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要么死,要么很难看的死,没有其他的选择!”玉力琨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豹哥。
这一次是害“梅香”木头扎在脚里,上一次是给他下药,这一笔一笔的账都要和她算。
苏沫儿的眼眸闪过一丝恐惧的血红,她惊恐万状地哀嚎:“琨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原谅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这都是沈雪莉吩咐我这样做的……”
他示意一旁的豹哥将这个女人拖出去,不能让她死,但是要好好教训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