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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记(四)。】
王月袭是用被子裹着,扔在马车上的。
穆云飞下手不轻,她一时半会醒不来。
潘岳双眸幽冷,因为易了容,在封闭的马车内很难看清他的表情与神色。整个人端坐在哪里,气场冰冻到了极点。
毫无疑问,他并没有心情与青城讨论接下来的事。
车内空间因为王月袭的缘故,骤然狭窄,甚至还有胭脂水粉与一种暧昧过后残余下来的气味,光是想象那么画面,就令人反胃。
穆云飞留在寺庙去跟踪那和尚的踪迹,影九飞快的赶着马车,对方好像并非寻常和尚,没一会就察觉到了异样,几乎是在王月袭被掳上马车后,就派了十数个高手过来,搏命追击。
马车从大承寺入口拐下,一个陡坡颠簸,王月袭身上的被褥松开,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肩头,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有来的及穿戴整齐,就被穆云飞打晕,而青城与潘岳更不可能给她穿衣。
如此一来,马车内的二人就面临着内外两重天的逼迫。
潘岳坐如钟,他此刻恨王月袭恨到了骨子里,铁定不会产生任何旁的不该有的心绪,青城更不可能,二人谁也没有多事,任由王月袭在颠簸之中,摇摇晃晃,有几次滚在潘岳脚边,他直接抬起黑色皂靴又将人踢了一个翻身,如此就滚在了青城脚下。
她知他心情不佳,也不跟他计较,高高抬腿,倚在座垫上,盘着膝,尽量稳住自己的重点,不至于摔下去。
“你说那个和尚到底是谁?竟有这般本事,而且我怎么觉得他不是来救王月袭这么简单?”青城将心中疑惑尽数说出,习惯性的用手指在侧壁上画了痕迹。
潘岳俊颜如冰山深海一眼冷酷,眼底的杀意更重:“为何这么说?”却还是回了几句。
青城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遂道:“一个普通的和尚身边怎么会暗藏杀手?另外他真要是有心救他的相好,方才就不会命人放冷箭,所以…..我猜他之所以追过来是想灭口。而他为何要灭口?我猜,一来是为了毁灭秘密,不让旁人知道他与侯门二奶奶勾搭上了,谁让侯门带上这么一顶绿帽子都不会好过,这第二呢…….我怀疑是他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不仅想让王月袭死,更想让你我二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潘岳幽眸微闪,因为络腮胡子的缘故,身上的痞子气被成功过掩去,他就那么无言的静静的看着她,宛如神祇的肃重,认真的不像他,潘岳在这一刻觉得他重新认识了洛青城。
可是有些事,到底是潘家的事,与她无关,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把她牵扯进来,如今要她放手是不太可能了。
“你不用管这么多,这件事不必查了,我自有分寸。”他语气温和,与平日里的纨绔狂傲截然不同。
潘岳越是这样说,青城越觉得有问题:“所以,你…….知道了一些内情?”她递了一个‘我已猜出来’表情过去。骄傲的添了挑眉。
潘岳一愣,不再看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微低头,抬手捏了捏高挺的鼻尖。
这是他心虚时的一惯动作。
驾车的影九突然探过头,对着车内道:“七少爷,后面的人追的紧,现在还未出林子,怕是没到闹市,就会有人追上来,马车太慢,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人追上,也不利于隐藏,您先下车躲一躲,属下这就去拖住他们!等到穆云飞带了人手过来,您再出来。”
一直在马车里的确危险,适才就有人从暗中射了冷箭过来,稍不注意就会变成活靶子。
七少爷形貌俊俏,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自然不能与莽汉正面交锋。
像影九与穆云飞这种级别的护院,主子倘若死了,他们在洛家也就待不下去了,所谓一鸟难栖二枝,一仆难伺二主,就是这个道理。
马车停下,青城与潘岳相继迅速下了马车,影九扛了王月袭下来,藏在林中一处杂草丛生的坑洼地,他自己扬鞭狠狠抽了马肚,待受了惊的马匹撒了欢的狂奔而去时,他才折,低头抱拳道:“七少爷,马车是空的,不过也会被人追上,到时候对方发现中计了,定会返回搜查,您千万不要往回走,能躲几时是几时。”
影九言罢,注意了潘岳一眼,此事牵扯到潘家,对手又似乎有备而来,不然他也不会大意了,临行时只带了五六个影卫:“望潘世子多方照拂我家七少爷!”他朗声躬身一拘。
潘岳点了点头,待影九飞快跑到道上,与杀手纠缠时,潘岳闷声道:“你身边的仆从倒是一个比一个忠心!”
青城未语,这些人都是萧辕留给她的,真正的忠心的人是他。这话她当然不会当着潘岳的面说出来,指了指了枯草丛中的王月袭道:“你有药么?”
“什么?”潘岳不解的看着她。
“万一王月袭醒来,你我就别想安生,起码再回到侯府之前,不能让她醒。”青城顾虑道。
潘岳上前一步,直接抬脚就往王月袭后劲踹了一脚,“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药?我说你也该练练身子了,长的跟姑娘似的。”
青城:“…………”要不是他‘提醒’,她都已经快忘记了自己是个姑娘。
远处的打斗声越来越远,看来影九成功将敌手引到了别处。
潘岳正要拉着青城走,身后一阵狂妄的笑声传来:“哈哈…….雕虫小技,还想瞒得过我?”那声音近在耳边,瞬间就看见一个穿着道袍的和尚疾步而来,步子变幻无息,看起来像是个高手。
潘岳神色一凛,道:“你过来。”他将青城拉到他身后,纯粹本能反应。
这和尚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狰狞恐怖,除此之外,近一看相貌尚且,体魄强健,三十出头的样子,正是与王月袭苟/且偷/情的和尚。
这和尚显然没有认出潘岳是谁,不屑的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侯府的区区几个小吏。”他没有认出人,却认出了潘岳身上衣裳,是侯府护院所穿的,肩头还刺有一个肉眼可见的小小勾金丝的‘潘’字。
和尚似乎对侯府的一切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