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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调任文书已经下来了,什么时候去翰林院报到?”沐泽深也打算继续纠缠在那个老头子的事情上,话锋一转问道。
“你说倒也奇怪,我都在大理寺待了有七八年了,也不见上头给我调动,现在倒好,不调则已,一调就把我调去了翰林院,我这升官的速度倒是快。”李清泉自嘲的笑了笑,他这个七品主簿一口气升到了五品的翰林,真可让京城不少人嫉妒红了眼。
“听说是段国公提的。”
“这就奇了怪了,段国公支持新政,我兄长又反对新政,把我推出去算什么事?”李清泉的笑容里,讥嘲更甚:“以为我能压得过我大哥?国公爷也太瞧得起我了。”
“不是让你压得过你大哥。”许自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依旧抱着他的刀,站到李清泉身边:“这是逼着寺卿表态。”
“就是寺卿站了队又怎样,我大理寺唯一能管到的只有死人的事情,对着一帮活人,能有什么作为?”李清泉白了许自强一眼,这帮人以为有寺卿这位侯爷站队就真得如虎添翼吗?
太单纯了,要是侯爷真有鸿鹄之志,又怎会甘心一辈子待在大理寺?
“时间差不多了。”沐泽深没有参与两人的讨论,只是看了眼太阳,喊了一句滚过来,把两个气喘吁吁的人给招了过来。
“都去洗把脸,慕容野跟我走,张大牛去醉花巷。”
“老,老老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张大牛弯着腰,手搭在膝盖上,撑着自己:“醉花巷刚刚歇业……要问话得下,下午。”
“可是我现在就要知道。”沐泽深冲着大高个温和的笑了笑,冷酷的光芒却从眼睛里射出来,戳得张大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好只是罚自己跑步。张大牛心想,刚才瞧见老大阴得能结冰的目光时,他还以为自己就要英年早逝,死在笃行院的院门口了呢。
“行,行!”调整了气息,张大牛忙不迭的点头应下:“我这就去。”
“砰砰砰。”热闹了一整夜,刚刚安静下来的醉花巷,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龟公打着哈欠骂骂咧咧的打开门,一个高大壮硕的人影逆光站着,在龟公身上投下一片阴影,气势十分骇人。
“打烊了打烊了,客官想来玩得晚点。”没瞧清楚张大牛那一身官府,龟公敷衍着就要赶人。
“谁说我是来玩的?”张大牛咧嘴笑了笑,刀一横,卡在门中间,让龟公关不上,随即拿出自己的腰牌:“去,大理寺来办案,把你们的老鸨叫出来。”
“我管你是大理寺还是太常寺鸿胪寺?我盈丰楼的规矩,白天不接客,您想问什么都得晚上来。”那龟公也不怂,直接脖子一梗,同张大牛杠上。
他在盈丰楼这么多年,什么达官贵人没见过,对方不过一个小小的大理寺灰带,居然也敢在爷爷他面前撒野,也不先打听打听爷爷他是谁。
“看来见识不少啊。”张大牛并不脑,他没拿刀的那只手撑着大门,吊儿郎当的俯下身子,嘴角勾着痞笑:“盈丰楼的方大爷一向见多识广,这我自是知道,但我不知道,方大爷知不知道黑馆怎么对付那些欠钱不还的人?”
“你……”听到黑馆这个名字,龟公瞬间原地冻住。
“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欠黑馆银子的?”张大牛打断他,笑得颇为欠揍:“那就去,把你们老鸨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