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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一晃而过,似飘忽的游魂,又像鬼魅的亡灵一般。
王老五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打算再看清楚一点,然而四外却漆黑一片,别说什么白影,就是一点亮光都没有。
王老五眼角一抽,心里感到一阵的发虚。如果刚才不是他眼花的话,那道白影和此前他在土司府中遇到的应该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当时的那道白影王老五看得还算真切,而刚刚闪过去的白影却只是晃眼而过,别说模样,就是连轮廓都无法看清。
“他二大爷的,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也不知今年是不是命犯太岁,什么稀奇古怪的鬼事都能遇见,赶明儿个怕是要到土地庙里去拜拜,找黄大仙弄点什么避邪的东西来去去晦气。”牢骚了两句后,王老五不敢再做停留,借着手电的亮光转身离去。
等他返回到老骨头的尸身旁,他又有些犹豫不决了起来。如果放在平时,王老五完全可以直接离开,哪怕是多瞅一眼他都不会做,毕竟这么邪门的事情,只要不是白痴,谁会吃饱了撑的去沾染?
可是此时的王老五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之前又被那群凶残的毒蚁跟在屁股后面逃了半个晚上,想起来就是鬼火直冒,现在居然还被一个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影给戏弄一番,无缘无故对着他的脖子吹鬼气。
一想到这,王老五怒火一冲顶梁门,转身大吼而道:“扯娘皮的鬼货!真以为你家五爷会怕你吗?当年我被土司府的爪牙追杀都没怕过,你再凶,难道还凶得过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恶霸吗?有道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么样!算起来,这一次你是第二次来吓五爷,旧账不清新账又来,如果我还忍气吞声,我还算是个大老爷们吗?”
骂完,王老五把老骨头往肩上一抗,手拿电筒大步朝普月寺的深处走去,一路上他不断叫嚷着,生怕那道白影不知道他要来找晦气一样。
普月寺的占地不算小,起码也有着几十亩地的面积,是呈狭长的形状一路延伸进去的。
刚开始还好,顺着已经破得不成样的石板路前行,道路起码还算平坦。可是越往里面走,不仅道路上的碎石块渐渐多起来,走着十分的扎脚,而且四外十分的荒凉,几乎连棵杂草都看不见,荒突突的就好像走进了一片乱石岗。
“奇怪,几个月前我还来过此地,那时这里虽也荒凉,但是还能看见一些野草,就是大树也有那么几棵,这才多大点时间,怎么会变成寸草不生的碎石荒地了呢?”走在路上,王老五感到有些纳闷。
“呼”的一声,正走着的王老五不及反应,又是一股寒风吹刮过来,风势不仅比之前的要大,而且还是迎着他的面门刮过来的,吹得王老五脸皮发冷,就像是被人泼了一脸的冷水。
受惊的王老五后退两步,拿着电筒仔细照了照四周,就见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一指多宽,十多米长的裂缝,正不时的往外刮着寒风,风声低沉猛烈,似鬼哭兽吼,听着倒是有点怪吓人的。
“怪不得刚才那阵风我感觉是从下面吹上来的,搞了半天原来是从这条地缝里面刮出来的,害得五爷一阵的大惊小怪。”王老五没好气的说道。
话才说完,王老五看着地上的缝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大约也就半个多月前,听村里的人说,一天夜里,顺着老洼箐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股剧烈的震动,震得大地摇晃、房屋颤动。当时惊醒了不少的村民,人们纷纷跑出屋子,生怕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把房屋震垮。好在地震来得快,去得更快,而且强度也不算太强,除了震塌几处破墙之外,并没有给村里带来什么损失。
不过那晚的事情对王老五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他睡得香甜,就像头死猪一样雷打不动,别说房子没垮,就是被震垮了,他指不定还做着梦呢。除了老骨头吵闹的叫声把他吵醒了那么一下,不过他也没在意,翻了个身接着又扯起了鼾声。
等到第二天他才知道了这件事,还有人挖苦他是个浑人,一点警觉性都没有,还好地震的强度不大,否则要是震垮了房屋,非把他活埋在里面不可。王老五听了并没有过多的往心里去,反正自己也没事,何必操那么多的心呢?该吃吃,该喝喝,一味庸人自扰、事事操心的话,那日子还怎么过。
这件事也就在村里传了几天便不了了之,也没有人进山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当时地震的中心应该就在这附近,否则地面上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一条地缝。
王老五把手电的亮光对准地缝照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深不见底,除了间隙性的刮出寒风之外,其他也看不出什么情况。
本打算捡块石头测量一下地缝的深度,不过想想他还是放弃了,就一指多宽的缝隙能塞进多大点的石头?即便把小石子顺着裂缝扔下去,也很难听清石子传来的响动。
王老五抓了抓头,疑惑的说道:“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地缝里面会吹出风来,难道下面是空的不成?可是也不能啊?只是一场地震,为何会把地下都震空了呢?奇怪,真是奇怪。”
摇了摇头,王老五扛着老骨头的尸体继续朝前走去。由于夜色太暗太深,乌云太黑太沉,在没有月光的照射下,单靠一只亮度有限的手电筒在碎石堆上走动,使得王老五行进的速度十分缓慢,一脚高一脚底的很不好走。
路经每一处地方,王老五都会认真的查看一下附近的情况,看看是否能够把那道吓唬人的白影找出来。不是他胆肥,而是他不出了闷在心里的这口恶气,浑身都会感到不舒服。
又走了一会儿,似乎是来到了一处平台上,四周还残留着不高的断墙,平台中央有着一座破烂的莲花坐台,半截佛像静静地平躺在上面,仔细一看,佛像的脑袋只剩下了一半,辨认之下竟然和寺外看到的那半颗佛头吻合。
半颗佛头上的眼睛半闭半睁,在手电的照亮下似有隐约的寒光闪动着,看得王老五心里直冒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