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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能说话吗?像人一样说话。牛昊哪知道。
村长不在,牛昊也没人能问问。
鬼就算能说话,人也未必会听到。
要不怎么说,人鬼殊途。
牛昊盯着面前那颗脑袋看着,想象着他应该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人斩落了头颅。忍不住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江藏蛟,也是一脸茫然。
贴在门窗上的咒符,是用来避鬼。
虽然不能杀死他们,但会让他们退避三舍,不敢走进房间。
要不然,睡到半夜一睁眼,看到床边溜溜地站着一排鬼,该有多吓人。
可是遍贴门窗的咒符,却挡不住这个四处乱飞的脑袋。
他凭什么这么特殊?
那颗脑袋浮在半空,冲着牛昊闪动着莹莹辉光,一双眼睛紧盯着牛昊。
牛昊能感觉他想要说什么,但是苦于人鬼相隔,说不出来。
有话说不出,这种无助与无奈,让浮在半空中脑袋开始变得焦躁起来。莹莹的辉光,露出了淡淡的腥红。
我不是不想帮忙,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帮起啊。
牛昊心里想着,那颗脑袋突然一闪,已经来到床边。
床架上,还挂着纱罗幔帐。
那颗脑袋一头撞进纱罗幔帐中,来回撞了几下,接着裹起一头长长的纱幔冲出屋外。
牛昊转过头看着江藏蛟。
他这是,要干吗?
江藏蛟也看着牛昊,一副“我哪知道”的神情。
牛昊和江藏蛟,正四目相对一头雾水,一道白影闪动,脑袋裹着纱幔又回到了房中。
长长的纱幔,被水沾湿。
那颗脑袋拖着纱幔东摇西晃,在地上写出几个字来。
江藏蛟举着蜡烛,仔细辨认着,说道:
“哪来的?”
接着抬起头看着牛昊。
问我,是哪来的?
牛昊瞥了一眼江藏蛟,又看着披着纱幔的脑袋。
牛昊本不想说出自己的来历。
临走前,村长的婆姨曾经告诫牛昊,遇到谁也不能说自己是从前头村来的,更不能说村里的乡亲合伙吃了耕牛。
可是,那个脑袋,披着纱幔的那个,气哼哼的一副样子。
自己要是不说,他会不会急眼了咬人?
他要是个人,牛昊肯定不怕他。
三岔路口的一字横眉,矮冬瓜,还有那个脸上刺字的囚犯。那么凶狠的三个家伙,牛昊皱过眉头吗?
问题是,眼前这个是个鬼。还是个一肚子仇恨的厉鬼。
自己再能打,没有用啊。
他已经死了变成鬼了。你再有本事,还能把个死人打死一回?
牛昊冲着蒙在纱幔下面的脑袋说道:
“我是,从前头村来。在青江对岸,要走好几天呢。”
牛昊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来历。那个蒙着纱幔的脑袋,却似乎并不满意。拖着长长的纱幔左一头右一头地乱撞,一副憋着一泡尿却又找不到茅坑的焦急样。
鬼,没有了吃喝,当然也就不用再拉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