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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抹干净嘴角的血迹,连精神都不是很好的就跟赛巴斯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只不过,等白夜终于爬上了鬼盟堂主的位置,赛巴斯提议给老爷和夫人换一个更好的墓地的时候,白夜拒绝了他,理由是——既然他们都安眠于地下了,形式不过是做给我们看的,不要去打扰他们了吧。
因此,墓地到现在还修建在一个很偏远的山地里,路还是很泥泞。
天空适时地下起了下雨,白夜看着略显肮脏的小路,倒是无所谓地踩了上去,泥水溅到了他昂贵的皮鞋上,他也丝毫不心痛。
每年都是这样,白夜一个人站在墓碑前,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在他身边。
今年赛巴斯依旧留在车内,等着白夜回来。
细雨蒙蒙,白夜一改往日浮夸的着装,身上是最正式而严肃的黑色西装,手中捧着一把素白的雏菊,没有撑伞。
细雨之中,他的外套已经被淋湿了一些,让他觉得有些冷,但是也没有准备要避一避雨。
走到了墓前,白夜照例把花放在了墓碑前面,沉默不语地伫立着,从远处看,仿佛一尊雕像。
但细细观看,还是能看到他苍白的肌肤下隐隐的痛苦,他的嘴角微微向下,双手握成了拳头,嘴巴也没了血色。
雨还在下,而白夜却一直没有出声。
每个人都似乎很喜欢在逝者的墓碑前说些什么话,就算是那些人根本听不到,充其量只是给自己一个安慰,但总会有许多人这样干。
白夜却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内心也没有独白。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黑色的墓碑,还有上面略显粗糙的花体字母,有情感在他的身体里慢慢孕育,但是白夜的脑袋是一片空白,任由着情绪把自己吞噬。
这也是为数不多的,白夜从不去思考的一会。
但是今年,或许跟往年还是有些不同。
太过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之中,白夜没有注意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
直到安撑着一把雨伞为他遮雨的时候,白夜才反应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却没有回应他,只是示意白夜拿一下伞,等他接过雨伞之后,她把怀抱中的白色雏菊放在了刚才白夜摆放的位置的旁边。
“我来了,劳伦斯先生,劳伦斯女士。”
两束几乎一模一样的花就安静地躺在墓碑前,就像白夜和安安静地站在墓碑之前。
向来,白夜不会在墓碑前多说什么,但这一次,他却还是执拗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的目的和你一样,不要给我摆出那副表情,我又不欠你什么。”
听到这句话,白夜嘲讽地笑起来:“是啊,你又不欠我什么,那我又欠你什么了?”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安只是皱眉说道。
“我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你。何况这里的地址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谁跟你说这里没有人知道,白夜,你当初根本就没有参加葬礼,那你知不知道是谁代你做好了应该做的事情,是我。”
白夜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被安这样说出来,倒是他觉得有些胸闷,好像安是在责怪自己一样。
当初一走了之是自己做的不对,但是谁有要求她做那些事情?
“我——”
“够了,我没别的意思,你别拿出那样的表情看着我。我没有要你有歉意,我只不过是知道这里,并且每年都会来这里。”
每年安的时间都会比白夜稍晚一些,她才不想被白夜知道这些,谁知道他又会想些什么,或者甚至禁止自己过来。
“还真是谢谢你了。”
白夜咬着牙说出来这些话,反正被人打断话并且又被对方类似嘲笑的语气弄得很是不爽。
“那你还真不用客气什么,从小他们两个就对我如此好,我怎么可能会不过来看看他们……”
说完,安似乎陷进了回忆中,注意力从白夜的身上转移走,让后者有些想说话,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