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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不可能向你动手的……”车无忧微微一叹:“但是你也应该明白,我既然决定要动手,你是根本拦不住我的……”车无忧剑尖摆动,犹如蛇舞,“你还是离开吧……吴昊天他们两人,我今天是杀定了……”
“车无忧……”眼见车无忧似乎就要动手,刘兰芝不由急喝一声。她刚才已经见识到了车无忧的速度——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的确以她的能力,是很难拦得住的。所以她见车无忧眼中杀机闪烁,不由忙道:“如果你敢杀了他,敢杀了我的夫君……我不管天上地下,都是会找你报仇的……”
“哈哈,哈哈……”车无忧听见刘兰芝如此威胁之语,不由‘哈哈,哈哈’的轻笑了几声。然后才沉声道:“报仇……?我车无忧这些年来,杀过得人可曾少过,又何时怕过人报仇了……既然你想报仇,那就来报仇吧,反正我和华山剑宗,已经势成水火,你们华山剑宗的人,都是要杀我的……所以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你,你……”刘兰芝气的俏脸煞白,几年没见,想不到车无忧已经变成了这番惫懒模样。她‘你,你’了几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后才道:“难道你真的要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么?难道只有这样,你才开心么?”
“开心?我开心……?”车无忧忽然显得十分的狂躁,他盯着刘兰芝,几乎是用吼的道:“你们华山剑宗,几次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不是我命大,如今我已经死了。你说,你说,我有什么可开心的……?这也就算了,你们华山剑宗为了一己之私,为了我车家所谓的‘祖传宝物’,竟不惜羽毛,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就毁灭了我车家。你竟然说我开心,你说……魔宗灭了你们苗家,你有一天也是要找魔宗报仇的,可是那时,如果有人硬是要拦着你,不让你报仇,你说……你会不会开心,你说……你会不会开心啊?”
其实车无忧心底还有一句话,华山剑宗抢了他心底最重要的人,他又如何能开心呢?车无忧刚才的暴怒,恐怕这个理由才占了绝大多数的原因吧。自己心爱的女子,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他又如何会开心呢……
车无忧何曾用这样的语气对刘兰芝说过话,他气势之强,那种暴怒的样子,几乎是吓了刘兰芝一跳。见车无忧向前猛的踏上了一步,刘兰芝几乎下意识的就是一步后退……
这么多年过去了,车无忧是变的太多了,几乎变的让刘兰芝觉得陌生。曾几何时,那唯唯诺诺的少年,竟已长成了这样一个杀气凛冽的汉子。虽然刘兰芝也是有着很多的话要说,她苗家被灭,根本就不能喝车家相提并论。再说,魔宗都是该死之人,一个个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又怎么能与她华山剑宗相比呢?
但是看着车无忧凛冽的气势,刘兰芝的气势不由就有些弱了。想说的一些话,也是不由的压在了心底……刘兰芝沉默了,但是这次的时间却并不长,只是一个呼吸间,她就抬起了目光。刘兰芝这次的目光中蕴含了几分柔软,声音也是变得有些低沉:“那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的丈夫,放过吴昊天……只要你说的出,我什么都答应你……”
车无忧的心微微一沉,什么都答应他吗?为了吴昊天,什么都答应他吗?可是,自己对她还有什么要求呢?车无忧的心,的确是有过那么一刻的柔软,刘兰芝可是从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自从相识到现在,又有什么时候她会如此的软语相求呢?可是如今,为了她的丈夫,她到底还是来求他了……
如果在以前,车无忧自然是会答应她,不要说求,她吩咐一声,车无忧无有不允的道理。不过如今,越是如此求他,他越是要杀了吴昊天,如此他的心底,才会隐隐的涌上一股报复的快感。自己孤独一生,伤心一生,那就也让她孤独一生,伤心一生吧……
也许是读懂了车无忧眼中的决绝之意,也许是对车无忧的性格,有着十分的了解。就在车无忧下定决心的时候,刘兰芝竟缓缓的跪倒在了车无忧的面前:“无忧,我求你……这次是我们不对,不应该来杀你……不过,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放过他,就只这一次,好么?”
看着缓缓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刘兰芝,车无忧的心瞬间慌了。他甚至差点有一种要跪倒的冲动,虽然他对刘兰芝有怨意,有恨意,但是他对刘兰芝的敬重,却是远远要大于这些的……如今看着跪倒在地的刘兰芝,尤其是那句‘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车无忧像是被人击中了要害般,不由后退了一步,然后才黯然的垂下了剑道:“你们走吧……”
本来以车无忧的本事,要杀吴昊天,根本不用说这么多的废话,在刘兰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可以斩杀吴昊天。毕竟在先前的那一击中,三人几乎都已经被重创,最强绝招被人破解,而且是以硬对硬被破解,那种冲击力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车无忧却并没有这样做,其实他的心底,又何尝没有再给刘兰芝机会。恐怕如果是其他人,他早已经杀了,又何必会说这么多的废话,毕竟他何尝不知道,吴昊天是刘兰芝的夫君……夫妻本就一体,杀自己师姐的夫君,虽然车无忧嘴上说的凶狠,但是心中……他何尝没有一丝的犹豫?
“走!”吴昊天也是慌忙扶起了刘兰芝,他是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这次可是真的太险了,完完全全是在鬼门边走了一圈。如果是以前,他还有可能说出生死事小,气节事大的傻话。但是自从他的修为越来越高,从一无所有,到娶得如花美眷,如今更是已经和刘兰芝有了自己的孩子……
这些也就罢了,如今在华山剑宗,他可谓已经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还等着将来有一天接替师父的重担,独掌华山呢,他深信以他的天资,以他的手段,总有一天,他会达到这一个程度的。在如此关键的时候,他又怎么能死在一个区区车无忧的手里呢?怎么能死在一个,永生永世也无法踏入问仙的低贱之人手里呢?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他以前的一切,以前的步步为营,所有努力,岂不是都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