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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风云变幻,费氏大厦看上去大喇喇将要倒掉。程祁在兴奋之余也未免吟了两句《桃花扇》中的名句: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这一句风流,李熙听了也叫好,催着程祁将上下句都写出来。教给夜校里的孩子们传唱去。
一时间,寿州城的大街小巷里,都唱着“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推事院也行动了起来,他们虽然不懂税务上那些专业的事情,但是他们能够从法律上很专业的评估费氏集团大概需要缴纳多少罚款才能不让费俭仁去坐大牢——偷税漏税可是重罪,仅次于造反了。
费氏集团也没有坐以待毙,很快他们用火车从徐州还有江宁拉来了一车车的讼师,他们大多带着金丝夹鼻眼镜,挎着一个牛皮小包,一副斯文人的模样,然后和推事院就打起嘴仗来了,一会儿说这个证据的取得不合法,一会儿强调那个证人有道德缺陷。总而言之,他们的胡搅蛮缠,虽然改变不了大局,但是却给推事院添了很多麻烦。
但是他们的努力,在税警队的武力面前却显得就像蛛丝一样的无力。尽管讼师们一再抗议税警队的封场和检查没有推事院的许可,属于违法行为,所取得的证据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使用。但是佘吉才不管这个呢。他只要顺藤摸瓜,找到违法的线索,剩下来的事情那就是推事院的事情了。再说了,他只管开偷税漏税的罚单,以偷税漏税来起诉那是知府衙门的事情!该怎么定罪那是推事院的事情!他只要能抓住费氏集团的尾巴,把它曝光,然后让那些无孔不入的访员和记者们都蜂拥而至,佘吉就算是出够了风头。
等抄到了足够的证据,佘吉就打算把税警队撤回来。至于工人们和资本家之间的事情,那他不关心——如果费俭仁真的因为罢工生产不下去,影响到下一季度的税收问题了,佘吉还考虑过用税警去把工人们镇压下去呢。
在佘吉的世界中,税法就是最高的法律,税收就是一切的根源,谁要是破坏税收,那谁就是与他作对,与他掌握着的八千多名税警队作对了。
抄账工作一共持续了八天——主要是用了八天的时间才把主要的账目从几家工厂和矿山搬到佘吉预备好的城外的院子里——院子周围都有武装的税警日夜看守,所有进出的人都要搜身,佘吉派了自己跟随多年的心腹盯在那里,如果遇到可疑人等,不必请示立即果断处置——佘吉可是听闻过,当年两广关税舞弊,可是烧死过八府巡按。福州船厂走私,那也是搭进去一半的福建大小官员。更不用说记载两淮路,粮仓舞弊,吓!火龙烧仓!阴兵借粮!这简直都是神话故事了。两淮路转运使前后三任前腐后继,佘吉可不想成为第四任——就在前天,他已经接到了内部通知,他的前任转运使已经被御史台请去喝茶了。据户部的内部通报是“该员涉嫌重大贪污、贿赂案件,个人品质严重败坏,与商人存在极不正当的交往……”
商人?在两淮路最大的商人是谁?这又是一个不言而喻的问题。
佘吉的衙门里也还有一位新客人——就是那位把户部的内部通报带给他的人——他不是户部的人,而是御史台的人。
御史台从理论上来说是提刑司(宪司)的最高领导机关,负责全国内的司法监督活动,但还有些不同。各路提刑司的主要业务是代表国家提起公诉、惩治犯罪,副业是监督同级和下级的其他国家机关:行政机关(知府、知县)、司法机关(推事院、推事公事)和立法机关(四级议会)。当然仓司和漕司也是宪司的监督对象。
而御史台的主要业务则是和宪司颠倒过来了,御史台的主要业务是预防腐败和打击贪腐,一般的刑事犯罪是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