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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叔忍不住伸手在画卷上摩挲,“这怎么就是假的呢,唉……当时我就不该贪便宜,总觉得自个儿眼力够用,没想到还是栽让雁啄了眼。”
聂风赶紧安慰道,“不打紧的,谁没个疏忽的时候,您花了多少钱买的这幅画?”
杜叔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八的姿势,一副沮丧的样子。
“八万块?”聂风也被吓到,八万块不是笔小数目,金溪阁才刚刚起步,这个跟头栽的不轻。
“哪儿能啊,八万块的生意我肯定会等你回来做定夺,毕竟你才是老板我是给你打工的,这画人家开价一万二,让我给还到了八千,我看那人的样子应该是到底线了,就拍板拿下了。”
聂风一听这才放宽心,八千块而已,就算这是副赝品,仿的也够精细的,若不是自己先入为主从灵气的角度肯定这是张赝品倒推着去挑毛病,一般人肯定会栽跟头。
“杜叔您这话说的,这店里可有将近一半东西都是从您那挪过来的,咱们当时可是说好了的,您可占着股份,也是老板,以后给我打工这话就别提了,让心妮听着了我可没好果子吃。”
聂风把杜心妮给抬出来做缓冲,杜叔这才感觉好受些,不过毕竟是自己看走眼收了件赝品,他准备用自个的钱给找补上。
聂风一听这哪儿成啊,古玩行谁没有走眼的时候,这个先例不能开,再说了,这幅山水画仿的极为精细,除去古董的价值,也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挂在自个家里也是挺有面子的。
正好这次回来给龚老送去,龚老可不在乎是不是古董,只要是艺术品他都喜欢。
“杜叔,要我说,您这笔生意其实做的不亏,”聂风小心翼翼地将画轴都取了下来。和杜叔手上的轴杆拼成一套。
“我说小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这又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出来破绽在哪儿啊,你可别吊我的胃口了,赶紧告诉我,可算憋死我了。”
杜叔把地下室里的灯光调到最亮,拿了个放大镜上上下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一无所获之下只得向聂风请教。
这点他一点也不觉得丢人,达者为师,聂风师从龚老这份眼力比自己强是应当的。
“这副画卷笔力和细致度是足够了,连纸张都是故意做旧的,画轴也是从老画上拆下来的,可见这是行家所为。”
聂风忽然想到,从山庄里逃跑的那个老Q,金勇不是提到这家伙为了给郑板桥的那幅竹石图打掩护,运了一批精仿的书画艺术品进来嘛,这幅山水图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件。
聂风见杜叔还在等着自己给他解释,暂时把这个想法放到一旁,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求证。
“这造假的人,唯一疏忽的东西,就是古玩字画,最有价值的地方不在于本身,而在于那传承有序的历史沉淀。”
“我记得师父当时说过,比如说一个鼻烟壶,放在乾隆那会它就是个鼻烟壶,摔地上碎了也就是叹口气的功夫就忘了,延续至今二百多年还完好无损的,那才叫古玩,就值老了钱的。”
聂风指着桌上那幅山水图的落款处说道,“汤贻汾可是晚清书画大家,太平军攻破金陵的时候他时任扬州三江营守备,直接就投江殉国了,这等气节让他的字画价值更高,”
“历代收藏家都有个手残的毛病,喜欢往藏品上添上几笔,再加盖上自己的一方小印,这幅山水图从道光年间传承到今天也有个小二百年了吧,连一个收藏家也没往上盖章,这个疏漏可就大了。”
“注意到这点之后我就留上心了,仔细的看了一下才发现这画上笔锋周转之处有些生硬,想来这造假的人也是书画高手,为了避免把自己的风格带进去,强行模仿原作造成了这么一丝瑕疵,这才让我断定这是幅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