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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长谈,洛少白大概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一行人原是自西南荒凉之地出发,路途中无意撞见了墨门内斗,照着白墨原话说,他们的尊上本就是一个爱看戏的人,如今唱戏的都已经接连粉墨登场,搭好的戏台子他自是不会错过,这才一路跟着墨青玄,到了这墨陵。
只不过墨陵乃是墨门的至高禁地,其内机关暗格更是层出不穷,他们才进来不久,就遭到了暗袭,等危机过去,墨青玄等人早已不知了去向,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没了踪迹。
恰逢此时尊上又暗疾复发,不得已才避在了此处。
洛少白此时靠在一处石椅之上,纤纤玉手在石椅上来回摩挲着,也不知这些个石头究竟是什么质地,指腹轻触之处竟有着丝丝暖意自自内部传出,温润暖流似情人温柔的舌,吮吸指腹处带来缕缕酥麻。
白墨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洛少白将他方才所言简单梳理了一遍,看似说了很多,其实有关重点却只字未提,更不必说这话里的真假参半,她几次想套出他的话却总是被他巧妙避过,此人心思之缜密远超她的想像。
明知是谎话,却偏生被他圆得滴水不漏。
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强将手下无弱兵。
墓室虽为泉眼却还是抵不住地底深处的寒,洛少白清眸在眼下的那对儿主仆上徘徊了良久,那个被尊为尊上的男人自吸食完她的血液之后便再没有醒来,只松松垮慵懒地倚着铺有软垫的精致座椅假寐,一身紫色长袍席地,腰间的佩戴将系半系,内里着着一件金丝镶嵌墨衣,流云绸缎紧贴其身,勾勒出山峨逶迤般的流畅身形,魅惑而性感。
这男人,就是一移动着的春药。
不得不说,这身紫色衣衫与其极为相配,霸气外漏尽显华贵,精妙之处又不失慵懒自在,张狂得恰到好处。
洛少白移了移眼,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危险,修成了人形的老妖精是万万招惹不得的,相较而言,还是旁边那抹白色看着人善无害些。
白墨正不急不缓地摆弄着池边凹槽里的糖果杏仁儿,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软糖用丝巾分别包好,又拿出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小玉锤,将那指甲大小的杏仁一个个碾碎,放在了旁的玲珑盘里,盘子的前头摆了一排各色荷包,里面装满了各种香精花粉,每个只取一勺,拌着玉粉搅匀,他的手指很是修长纤细,在夜明珠的照射下似是镀上了一层荧光,指尖轻舞像极了破茧而出的蝴蝶,不时扑翼而下,白勺上的粉末飘雪般掉落下来,撒在满满当当的玲珑盘上,似是为这特制的佳肴盖上了一层华巾。
末了,又往盘里注了些酒液,不知他按了下哪里的机关,池壁旁近处一侧合口怦然打开,露出内里的一个四方四正的小型空间,白墨将玲珑盘稳稳地放入其中,转过头来再将盖子合上,安置好了一切,这才起身离开。
倒真是一个体贴入微的男子。
洛少白一面摆弄着身前的百堂花落叶,一面凝视着那处暗格,虽然不知道白墨弄得究竟是什么,但看这做法食料,当是甜品一类无二,当了这么久的观众,洛少白对这八殿下的生活起居,倒也有了一定了解。从白墨入手如此娴熟来讲,这些应当都是他平日里做惯了的事,几时熏香、几时料酒、几时备浴、几时煮食都是安排好了的,极为规律。
索性不急着出去,洛少白干脆弃了身上的气力,无骨般趴在石壁间的藤蔓之上,不知哪里来的清风,吹得这藤蔓晃晃荡荡倒是极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