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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田启敏叹了一声道。
“其实我不明白,”姜祁还真认真想了一下:“你们手里有一个九宫盒,缺少这一个九宫盒,这大阵就永远无法开启,汪湛海也永远无法达成所愿,你们怕什么呢,为什么还要对我赶尽杀绝,就像当年对刘盛和做的一样?”
“因为你终将和他一样,”马三元道:“走在一条不归路上,而得到记忆的人,就不能称之为人,都是冷冰冰的机器,会穷尽一生,达成这个传承自记忆的目标。你看看刘盛和,可以用十年的时间,筹谋征南将军印,而且他还成功了,这就是可怕的地方。”
“我觉得真正冰冷的人,不是我。”姜祁非常认真道:“我只是想起了我曾经是谁,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现在是谁——只是你们根本不会听我辩解,你们要的,只是万无一失的安全感,打死了我,也许就有了,最起码也有几十年的安全感,然后等到下一个人的出现,周而复始。”
马三元和田启敏的眼里都有了一丝触动,只是他们很快就掠过了:“没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姜祁就道:“你们让潘大海过来,我要让他亲自结果我。”
马三元就道:“他不想杀你,他下不去手,我们刚才将他打昏了。”
姜祁忽然地笑了一下:“每个人心中有一把火,但外人只看得见他冒出来的烟。”
马三元举起了枪,却忽然看到姜祁嘴角的笑意,这让他感觉不妙——果然下一秒,棺材忽然剧烈晃动了起来,俩人登时站立不稳,摔得东倒西歪,而捉着枪的马三元急忙朝姜祁的方向看去,果然这家伙已经沉进了水里,他大叫着开了七八枪,然而枪枪打进水底,连个水花都看不见,他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至于是谁干的,那就很显然了——田启敏一翻身落进了水里,大叫道:“潘大海,你要背叛组织吗?”
胖子从水底露出头来,脸上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畅快:“老子我向来就是这么不顾人意,哈哈哈——”
他一把将棺材踢翻,横在马三元和田启敏之前,然后大笑道:“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
姜祁已经游到了岸边,闻言心头一热,眼泪淌了出来。
他回头再看了在水中沉沉浮浮的胖子一眼,就疾步跑出了这个地方。两只黄金鸟飞起来为他指路,他跑出河床,一下子被浪涛刮得七扭八歪,台风已然来临,不过幸好有河道管理局的巡船在河上,发现了他。
他从淮河上来,马不停蹄地飞往了西藏,那是他终要面对的宿命。
从拉萨到塔尔钦再到冈仁波齐山,他租了棉衣上了山,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两个喇嘛静静地等待他,看见他也不说话,只是带着他一直往山上走去。
天色微明,蒙胧中天际里自东向西绵延静卧着冈底斯一系山脉,常年不化的积雪与崖畔悬挂的冰川千姿百态,而他脚底这座主峰犹如一把尖刀直插云霄,给人一种万仞冰川直耸天的雄浑巍峨、冷峻圣洁之感。
他慢慢爬上峭壁,看到厚积的冰雪下面裸露的岩石,还有那裸露岩石上植被的耐寒的苔类生物,然后站在这一处峭壁之上俯瞰下去,看到那巨大的秘密。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旁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也看到了山下巨型冰斗之下的东西,不由得微微一怔。
“看到了吗,”姜祁道:“昆仑胎这个天定的宝穴里,葬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