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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通话结束，他的脸色已是说不出的难看。
没有再管自己是不是喝醉难受，也没有在意停靠在路边的车子，厉佑霖直接拦了辆出租车。
“去机场！”他说道。
可就在话音落下的同一秒，他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心中烦躁，本不想接，但在看到来电时珊姨时，他还是接了起来。
“珊……”
“佑霖……佑霖你在哪？快回来！夫人……出事了！”
轰！
厉佑霖只觉大脑嗡嗡作响！
嘴唇微颤，他几乎是从喉骨深处硬挤出的几字：“不去机场，去星河路！快！”
“砰！”
终是没忍住，他一拳打在了座椅上。
若隐若现的灯光下，他那一般落在阴影中的脸更暗了。
夜空中，月亮渐渐没了身影。
夜，很凉。
凌晨。
香港。
“啊！”
一声惊呼，纪微染满头冷汗猛地睁开了眼。
“纪小姐！”
“太太！”
邢星和贺舟皆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纪小姐？”
陌生的环境，不陌生的声音，失去焦距的眼眸眨了眨，纪微染渐渐回过了神，而同时，昨晚的记忆也迅速清晰了起来。
她……
呼吸骤然一滞，她咽了咽喉。
“扶我起来吧……”她虚弱的对邢星说道。
邢星连忙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她。
“纪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先让医生来检查一下？”她难得情绪波动，明显露出了担心的意味。
站在一旁的贺舟不好扶着，只能干着急：“太太，您……”
“没事……”纪微染敛眸，低低说道。
贺舟一愣。
“太太……”
“这是在医院？”
邢星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释道：“嗯，这里是全香港隐私性最好的医院，贺特助已经做了安排，不会有狗仔知道你在这里。”
顿了顿，她有些心情复杂的道：“药性……也没有了。”
药性……
纪微染手指骤然一颤！
邢星瞥见，心中愈发难受和愧疚：“对不起，纪小姐，是我大意了，我……”
“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邢星动了动唇。
纪微染难得在这种时候还微的扬了扬唇，甚至想要拍一拍她的手：“是……嘶！”
不想手一动，疼痛袭来，她蹙起了眉。
“太太！”贺舟急了，但也只能说道，“您没动了，医生说您手上的伤口虽然不算很深，但再多一厘米就严重了，您需要好好休息。”
手上的伤……
纪微染有短暂两秒的恍惚。
她想起来了。
在那间房间里，她一直叫厉慕周都没醒，而她又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她怕出事，想要让自己清醒，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一把刀，然后刺上了自己的手，也刺上了厉慕周的手，不得已用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让他醒来。
再然后……
“他怎么样了？”她问。
他？
贺舟又愣住。
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厉慕周，随即，他又想到了厉慕周和厉少的相似之处，以及太太和他的绯闻。
“太太……”贺舟心中对厉慕周有了防备，不是很想提到他。
“他没事，已经醒了。”邢星尽职的说道，只不过她虽然面上很平静，但心里……其实不然，就连她的一只手，也无意识的攥紧了。
而话音落下，她的余光竟瞥见了贺舟投来的类似于气愤的眼神。
她皱眉，不解。
贺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连忙抢先问道：“太太，您手上的伤……是周家那位大小姐的……”
“不是。”
“……”
纪微染下意识不想多说多解释，心里似乎还有个声音在说，告诉了贺舟就等于也告诉了厉佑霖，她不想让厉佑霖知道。
厉佑霖……
冷不丁想到他的名字，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胸口一下窒闷了起来。
有些……难受。
她垂下了眸。
贺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一个激灵，他突然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厉少。
“太太！对了太太，”火急火燎的，他解释，“厉少……厉少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走不开，但担心您，所以让我先来接您，不过他应该马上就到了。”
他要来了么？
听着他的话，纪微染却生出了排斥的心理，而第一次，她也将这种排斥清清楚楚的表现在了脸上。
贺舟一直看着她，自然……也看清楚了。
他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他说错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