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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阳光有些大,闲汉有些发晕。
饿的。
闲汉准备今天随便找人说几句,就算是完事了,至于什么尽心尽责的去做事……
能尽心尽责做事的,还会是闲汉么?
『嘿,你们知道么?最近有大事啊……』
闲汉打着哈哈,在牌坊边上的水井之处蹲坐了下来,浑然不顾自己裤裆露了些什么不雅之物,对着边上的几个人就说道,『天大的事!嘿嘿嘿……』
『哦?是什么事?』有人搭茬道。
闲汉又是笑了几声,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我说哥几个,五方道场的事情听说了没?』
『……』边上的两三个人似乎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有人问道,『听倒是听了一些,不过没听仔细,你要是知道些什么,不妨好好讲讲。』
闲汉哈哈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肚皮,『哎呀,今早上起得晚了,还没得吃一口……』
『啧……』边上一人叭咂了一下嘴,然后从袖子里面摸出了一个小油纸包,然后拿出了一块干饼子,『我这倒是有块饼子,要是兄弟嫌弃就算……』
『不嫌弃,不嫌弃!瞧你说的,怎能嫌弃呢?!』闲汉噼手拿过,然后就往嘴里塞,吧唧吧唧的啃嚼起来,不过拿到了吃食之后,倒也没有再作态拿捏什么,一边吃一边就说道,『这……这五方道场啊,吧唧吧唧,那谁不是被抓了么?吧唧吧唧,现在这授经大典就没人主持了啊……』
闲汉说着,没注意到旁边有人挪了过来。
当然即便是他注意到了,也多半不以为意,毕竟散播传言不都是这样么,一开始一两个人听,然后有人会凑上来,就变成了一群人听。
『所以唉,我说啊,这事情,还是要找个靠谱的,至少要懂得那什么道经的人,而且还是要身家清白的对不对?要是再碰上那个姓谯那样的,大将军的颜面还要要不要了?』闲汉见人多了,倒也是更激发了兴致,声音也大了起来,『要说这长安三辅之中,身家清白,又有学识的,确实是不少,但同时还要精通道经的年轻才俊就不多了……』
有人看了看闲汉,问道,『那你说这合适的年轻才俊,应该是谁?』
闲汉得意洋洋,『要我说啊,这还能有谁?韦郎君啊!』
『韦郎君?韦院正?』那人笑道,『韦院正这年岁……哈哈,怎么说也谈不上年轻了罢!』
『欸!我说道的是韦少郎君!』闲汉摆手说道,『少郎君!韦少郎君!识得么?这称得上是年轻有为,见多识广……』
闲汉宣扬得很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边有人交换着眼神……
有闻司。
其实在很多时候,当国家机构开动起来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无从隐匿。
即便是韦康觉得自己很小心,但是只要是有接触到其他的人,终究是会留下一些印迹,而这些印迹在有闻司的查勘之下,渐渐的就显露了出来。
『韦氏……』
阚泽皱起眉头。
长安三幅一带的有闻司掌控力度还是比较强的,一旦开始将重心放在了某件事情上的时候,就很快的收集到了相关的信息。
尤其是韦康居然还在这个时候找水军!
和司马懿几乎一样,甚至是大多数官吏的本能反应,都觉得这事情不是韦康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韦氏的事情,至少是有韦端在后面指使。
什么?
只是韦康一个人做的,这怎么可能?
更何况还是在骠骑大将军才说过要各个士族,各个官吏自查自纠,杜绝族人犯罪的时候……
这是几个意思?
得了,上报罢!
……ε(┬┬﹏┬┬)3……
很多时候,父母,或是亲人,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孩子的一些负面消息的人。
韦端就遇到了这个情况。
韦端其实一开始也不安分的。
韦端他最早的时候还想着要庞统屁股底下的位置,但是在他和庞统早期掰过一次手腕之后,顺兵折将之下就安分了一些,又经过了几次被敲打之后,就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搞不过,也就老实了。
这就像是在狼群当中,总是有那么几只狼会时不时的去试探下头狼的态度,是试探,而不是真的去见血的那种挑战。如果说头狼的态度依旧强势,那么这些狼就乖乖的夹起尾巴,但是只要头狼表现出了软弱来,这些狼就会得寸进尺,然后进一步企图去获取争夺头狼的位置。
在一番试探之后,韦端认为他自己确实是计差一筹,而且长安三辅的士族也是残的残,跑的跑,剩下的要么被斐潜收买,要么自有主张,根本不会和韦端走到一起,也就无法合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韦端就很老实的站队了,乖乖的听斐潜指挥,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参律院,其实就像是一个大杂烩,一锅乱炖,什么都有,味道么,也就只有韦端自己清楚。
韦端在外面吃的苦头,或者说吃了韦端他自己认为的这些苦头,他并没有讲给韦康听。毕竟作为父母,谁都不太希望自己在孩子面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亦或表现出对于某件事情的无能为力。
结果,韦端就在韦康那边留下了一个错误的印象……
他爹很厉害。
他爹很有本事。
他爹看起来似乎很谦虚,但实际上是幕后大老。
参律院啊,是不是整个大汉独一份?
骠骑之下律令都是出至于参律院!
就连骠骑都说要遵从律法,那么四舍五入是不是一个亿了,咳咳,是不是等同于山西这一带全数都是听参律院了?再四舍五入一下,全大汉都是要听参律院的了?
这是何等的名气,何等的权柄!
天下律令,皆出参律,律令一出,莫敢不从!
韦康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然后觉得韦端不愿意让他进入长安三辅的核心官吏圈子,而是让韦康他去陇西,并不是韦端没这个能力,而是韦端认为韦康他还不成熟,还需要历练,所以才故意让他去了陇西。要不然既然可以到陇西上任,那么自然也是可以到长安上任的。就像是后世某些人能搞到一个上大学的名额,当然也可以安排一个领钱的公务猿坑位一样。
韦康有一点是猜对了,韦端确实是觉得他不够成熟,但韦康他也有一点是猜错了,他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有权柄。
坑爹的孩子,不仅仅只有在后世才有。
『家父乃参律院院正!』韦康如是道。
这句话韦康说得很顺熘,就像是后世那些年轻的大学生出了社会,进了公司的时候总是喜欢说今天以公司,明天公司以一样。他很骄傲,也想着他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他父亲的骄傲。
可是韦康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没带来骄傲,还给韦端带来了麻烦。
大麻烦。
韦端还一直以为韦康是在陇西,是乖乖的担任着县令,在积攒着政治资本,所以当他听闻五谷道场之事有韦康参与之时,头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不敢置信。
虽然韦端也清楚他家的孩子其实未必像是他平日所言的那样乖巧,但是就像是父母不太愿意让孩子看到自己无能的一面一样,父母同样也不太愿意让旁人知道自家孩子的顽皮和不懂事,所以韦端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表示他孩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口中叫着『犬子』,但是心中还是『虎子』的。
只不过这一次,他被『虎子』咬了一口。
这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太难以确认的,当韦端带着几个人,急匆匆的从将军府内奔出,赶到了长陵之内,韦康藏身之处的时候,看到了韦端他所熟悉的那几个韦氏护卫的身影,韦端的脸色勐然之间涨红一片,然后很快的血色又是尽数退去,只剩下了一片的灰白之色。
『逆子现于何处!令其来见!』韦端大喝着,声色俱厉。
几名韦氏护卫见状,便是连忙去找来了韦康。
韦康有些失措,但还是鼓起勇气迎了上去,拱手见礼,『父……父亲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韦端觉得脑袋一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着,『逆子!你为何在此?!』
在那么一个瞬间,韦端还寄希望说韦康只是因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长安公干,有闻司的人只是一个误会。
『啊,这个……』韦康支支吾吾,眼珠子乱转。
韦端就觉得他自己的心在不断的下沉,而他的脑袋却在被什么东西往上拉,整个人就像是要被扯成两截一样,痛苦不堪。
完了……
如果韦康是为了公事前来,那么就绝对不会是这种反应,这个表情,这样的难以启齿!
韦端大怒,话都说不出来了,颤抖着伸手就要打韦康,韦康下意识的一缩脑袋躲了一下。
韦端一巴掌打空,然后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韦康愣了一下,『欸?父亲,父亲大人……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