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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有光投射进来的时候。
长乐将沉重的眼皮掀起了一条缝,馥郁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雪后初晴,却让人有种春至的错觉。
她便就着这慵懒倦意又眯瞪了一会儿,待到彻底醒转过来还是听见隐约的说话声。
顾渊已然穿戴齐整,着一身藏青衣袍,青丝却仅以乌簪半束,此时正立在门口。
他半掀锦帘听着外头的人说着话,并不知长乐已经醒来。
长乐挣扎起身,脑中忽然闪过昨夜种种,又连忙缩回被衾里。
然而衣料柔软的触感却让她诧然间松了一口气,原来她的身上已换了干净的衣裙,俱以收拾妥当。
直到此刻,她的脑子里还像断了线一样的混乱,可无论是似梦非梦中零碎的片段,身上明显的酸痛与那处的不适感,还是隐藏在被衾之下的痕迹,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如今已然成为了顾渊的妻子的事实。
意识到这一点,那熟悉的热度又在脸上弥漫开来。
她将被衾往上拉了拉,躲在床榻上整理思绪。
不知是那说话的一时忘了压低声音,还是因为这间屋子实在不隔音,她竟听到些许字句飘进耳朵里。
“昨晚一举并获,尽数押入刑部受审,上头怕夜长梦多,今晨就定罪问了斩,为了斩草除根,共斩了千人有余……”这些话虽不真切,却犹如惊雷炸响在长乐的心中。
顾渊似乎也觉察到屋内的动静,立刻示意那人住口,将锦帘放下。
可是为时已晚,长乐断掉的思绪也在这一瞬间续接上来。
她再顾不得许多,掀了锦被下床。
才刚下地,难以言说的地方就牵扯出阵阵酸痛,她便拼命忍住,反复踉跄着,总算到了门边。
她不管脚下有没有站稳,只是扑上前去掀起锦帘。
门口早已是空无一人,好似他刚才只不过在这里欣赏初晴的景致。
适时的被接入怀中才不至于跌倒,长乐却攥紧了他的衣襟,歇斯底里道:“人呢?告诉我,他们怎么了?谁被斩首了?”
她并没有马上得到回答,只是觉得脚下一空,竟被他裹了衣袍抱起来。
他在她全无所觉中褪了外袍笼在她的身上,拥着她边往床榻边去边道:“昨夜皇上回宫路上遇袭,然而早有并未让刺客得逞,不仅如此还一举将长安城中的叛党扫尽。”
他说得语调平静,可听到她的耳朵里却再也没有办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泪水抑制不住的簌然而落,她仰头看向顾渊,攥得那光华的锦缎都起了皱。
“为什么?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所以昨夜才将我绊住!”佯装无事的戏码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再演下去,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向他质问。
凝视着满目迷蒙的她,顾渊眉宇微皱,手上却一丝不苟的为她擦拭着眼泪。
“是的,我都知道。”他依旧平静的道。
“是你告诉他的?”长乐眼中隐约透着绝望。
顾渊仿佛不忍般避开她的目光,答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没有。”
即便到了这一步田地,她潜意识的还是愿意选择相信她。
无声的对峙之后,她竟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痛苦的啜泣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若我提前告诉他们,也就不会……”
因为悔恨和无助而颤抖的身子被他紧紧的拥入怀中,她听见他携着轻叹在耳边道:“皇上打定主意要剿灭余党,若是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就算回不来又怎样……”她陷入绝望,完全乱了阵脚,早已无道理可讲。
裴元集结的那些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复辟唯一的希望,却在顷刻间被斩断,也使得她这段时间的隐忍和蛰伏都失去了意义。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所有的一切顾渊都已看透,她的刻意所为的那些,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笑话。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还是一样,她到底还是斗不过他啊。
当所有一切都暴陆无遗,顾渊却没有如预料中那样质问她或者嘲弄她。
他只是将她揉入怀中,不似过往那般带着疏离,也不似昨夜那般疯狂,仿佛与她相互偎依着,将彼此视作这世上唯一的依赖。
歇斯底里的情绪好不容易稍稍平复,打击却接踵而至。
正当顾渊用轻吻与低语安慰于她时,有人却冒失的冲了进来。
“大事不好了,顾大人!”门口的侍从早已被顾渊屏退,那人掀起锦帘时才意识到失礼,连忙惶恐的跪伏在地。
顾渊拉下床帐将长乐掩在身后,而后起身至门边,压低声音责问道:“何至于如此慌乱?”
他吸取方才的教训,欲将此人带离再行问话,却不想那人着急,抢先一步答道:“不好了,宫里来人传话,逍遥王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