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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请罗振宽吃饭,去了大龙门,老早就在那里候着了,瞅见罗振宽的车,立马迎了上去,“诶,宽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您这大忙人,还抽空来见我,小弟真是受宠若惊啊!”他伸出手,笑的谄媚。
罗振宽心里鄙视,面上倒是笑着,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被人仰视的滋味也并不难受,他漫不经心的跟戴维握了握手,“的确是忙,不过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客气了。”
“宽哥,里面请!”
罗振宽带了一个助手,戴维只带了工作室的一个实习生,四个人坐在一起,全程就戴维一个人不停在说话,讲娱乐圈现状,讲明星内部绯闻,一路闲扯,罗振宽只是随意的附和着,他自然知道戴维想要做什么,那点心思他要是还摸不透,也算白混这么久了。
他知道,戴维在等他提琅琯的事,可他偏偏不吭声。
相当于捆绑销售的两件商品,一个出了问题,另一个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时候是分开销售,还是及时止损,是件亟待思考的问题,据戴维所得到的消息,即墨工作室自从脱离之后就一直走下坡路,合作方少了一大半,林墨白本身又挑剔的可以,目前手里差不多就狐生有媚一个大案子,所以他想,即墨一定也不愿意失去这个合作机会。
他在等,等罗振宽先开口,他不想陷入太过被动的局面。
一顿饭快吃完了,话题还在某某明星和某某明星婚内双双出轨的八卦消息上。
他终于还是没能沉得住气,开了口,“宽哥,这几天我们琅琯的事真是给你们也添麻烦了,只是她也很委屈,毕竟不是圈内人,善良单纯的很,说错话引发了这么一场舆论,希望你们谅解。现在主要是得考虑一下怎么挽回名声,不然对你们对我们都不利,您说是不是?”
善良单纯?善良单纯能把事情搅和成这样也是不容易,这话真不知道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罗振宽在心里冷笑,当谁是傻子呢!
“尤其是现在电影正在拍摄期,前期的宣传预热已经开始了,如果出了岔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戴维着重强调了一下电影,意在提醒罗振宽,现在双方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出事对方都不会太好过。
毕竟前期投入有多大,已经不用多说了,一旦迫不得已中止,双方的损失都是巨大的。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跟我交个底,抄袭的事是不是真的。”罗振宽不再和他绕圈子了,他做出一副严肃脸,炒作有炒作的解决办法,不是炒作有不是炒作的办法,这个圈子里炒作闹话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真的,不然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您说是不是?相似度太高,我们想造假都不用啊!”戴维就差拍胸脯了,这事儿他问过琅琯,对方也是这样斩钉截铁的告诉他的。
“那就好,如果这事是炒作,我还真不想趟浑水,毕竟我们墨白的形象在大是大非上一向都是正面而且积极的。”
“那是自然,宽哥,您老人脉广,还请您多多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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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东从宁唯家走之后,宁妈就各种暗示,大意就是:你看小霍多好一个男孩子,你一点都不知道好好把握,现在好了吧,人家有女朋友了,等你后悔也晚了。
说了好一会儿,宁唯本不想继续惹她生气,可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妈,我有男朋友了!”
宁妈冷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宁唯以为她母亲又要忍不住和她讲大道理了,可是最后母亲却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连一个字都没有再说。
宁唯顿时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块儿大石头似的,父亲是个很叛逆的人,从小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就连跟母亲结婚也是瞒着家里,偷偷领了证,甚至最后和家里闹到断绝来往的地步。
可是母亲一直是个挺守规则的人,社会是按照一定规则运行的,作为其中的一个分子,自然也要遵从它强大的规则性,这是母亲一贯的准则。
从小宁唯就更像父亲一点,对世间的各类事物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从很早的时候起,她就已经开始表现出了端倪。
比如小学都会有的家庭作业,她一向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汉字要抄写十遍,为什么一篇古诗要默写三遍,哪怕这些字她早就会了,这些诗她早就会默写,她文字启蒙早,差不多上幼儿园起她就已经开始背诵唐宋古诗了,背得多,看得多,识字量比同龄人也就多了,小学的时候,那些莫名其妙就十遍的家庭作业让她无比厌烦,因为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重复上,她就失去了很多探究新奇东西的机会。
她讨厌这种重复,所以她的家庭作业从来都是未完成状态,每次老师问她作业呢,她就说自己会了,所以不想写,但是更让她惊奇的是,哪怕老师考察过她的确是掌握了,也必然要对她进行惩罚,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侵犯了老师的权威?可权威有那么重要吗?小时候的她想不明白,回去问妈妈,母亲会告诉她这世界就是这样,别人都在做的事情你也要做,别人都写作业了,你为什么不写,偷懒是不对的,她解释说自己不是为了偷懒,母亲更严厉的告诉她,找借口掩饰自己的错误更加是不对的。
那种不被理解的难过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后来她去告诉爸爸,爸爸告诉她,“你必须和别人相同,这样才不容易出错,这就是社会的潜在规则,可毕竟每个人是不相同的,你说那些汉字你已经掌握了,爸爸是相信的,因为我亲眼见过你在学书法的时候默写出很多首古诗,但是你的老师不会这样想,她有很多很多学生,她无法去深入了解每一个同学,所以她要制定一个规则,让每个人去适应她,她要用自己的方法来确定大家都掌握了知识,而不是她去了解每个学生的水平,她的精力不允许这样做,这是应试教育的弊端,可目前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不能怪你的老师,当然,你也不能怪你妈妈,每个人的出发点不同,所做出的判断和选择也不同,你妈妈只是因为爱你,爸爸不会教你去适应社会,因为每个人都去适应规则,那就没有人去打破规则了,你始终要记得,只要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要内心是善良的,只要你的行为没有触犯法律,没有对他人造成实质或潜在伤害,没有人可以说你是错的,爸爸都愿意相信你,支持你。”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靠着一点点的信念都可以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对于宁唯来说,有父亲一个支持者,她就可以勇敢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
可是母亲一直是她心头的刺,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可无法不在意母亲的。
有时候她会思考,到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可她始终记得父亲的话,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只要内心是善良的,只要你的行为没有触犯法律,没有对他人造成实质或潜在伤害,没有人可以说你是错的。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但是每个人内心的利是不一样的,母亲认为她选择林墨白是一种错,可是那终究是她自己的人生,她的选择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她已经考量的很清楚了,她能理解母亲对她的关怀,但是人生毕竟是她自己的啊!
她有些难过,有时候她甚至希望母亲对她的爱能少一点,这种被爱束缚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强迫自己静下心去整理对比稿,晚上出来的时候,母亲不见了,屋子里很整洁,显然是收拾过的,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厨房里却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家里没人了,母亲没有做晚饭就出去了,说明她还在生气。
原本已经逐渐冷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泛着些许的酸苦,宁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闷的慌。
出门,上楼,想找萧嘉意说说话,可是敲了半天门,没人开,打了电话也没人接。
她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颇有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
那种孤独感,真是沁到骨子里去。
最后,她摸出手机打电话,想倾诉,可是隔着无线电波,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只是说了句,“林墨白,我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