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蝌蚪被送去我家,连赵姨也回了B市。往常充满家庭气息的安宅现在如同一座空了的城堡,被主人遗弃在此,寂寥、空旷。
我去了几次,分早中晚不同时间,发现安陌薰可能已经走了,或者不住在这里了。
我去问了七七,七七说她回B市与她母亲交代事情,明晚会回A市。
于是我在门口等了一整晚。
半夜打七七电话的时候,是绯色接的。
“我帮你问下姜悦,她今天被陌陌姐约了车。”不一会儿,微信上绯色给我发来一个地址,“陌陌姐去参加这个宴会了。”
我知道这个晚宴,一年一次,属于慈善拍卖会。主办方是中央党报。被邀请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慈善界可谓是家喻户晓,很多国内外顶级富豪都是它的座上宾。
我一个小人物是混不进的,但是我可以蹲守。
前面说过了,我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执着得命都可以不要,尤其在这件事上,真是有病。对,我本来就有病。
我拖着病体在车里注视着外面,姜悦的车就在前方不远处,此刻是凌晨一点过三分。
这一个星期,我几乎什么也没干,就是去她家蹲守,好像只有这样,我才勉强有了些活着的希望。
我想见到她,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有时候冷静下来,也觉得我这样的状态是不是不正常?可我要正常干嘛呢?她都快不要我了,我还能正常得了么?
我只是心酸的、失落的、悲怆的等她,等她,等她……好像这已经是我周小舟这辈子为人的使命。等了她13年,现在呢,继续等,等下去……
视野中出来了熟悉的身影。我看见姜悦先回到车里去,发动了空调后又走开了。
很快,她出现了。
她穿了件天蓝色长裙,头发绾起,露出如玉般白皙的脖颈,夜的霓虹下,整个人看起来飘渺而又幽远。当真有一种异于凡俗的美好,令人觉得那么的高不可攀。
我看到她进了车,顺手把外面的长外套脱掉,那单薄清瘦的背影,让我的心口止不住的疼。
我不紧不慢地跟上她们的车,果然是开去安宅的。
我按耐着,等到姜悦把车开走,过了好一会儿才下了车。
我在她家当小保姆的时候,赵姨因为下午要去打麻将,曾给过我一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我用它捅开了门锁,发现里面开了壁灯,像是知道有客人要来似的。
我慢慢走向楼去,她的房间里没有光亮,可能是睡了。
我轻轻的把门推开,走进去。
浴室里传来水声,我站在黑暗里,把牙齿上的装置取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浴室的水声渐渐不再响起,我走到浴室门口,隐没在拐角处。
我也不知道为何这样做。也许是病糊涂了,实际上我直到现在也没能退烧,脑袋晕成了一锅粥。我所做的一切,如同一只远古即存的兽类,凭着本能巡捕猎物。
猎物是救命的,她于我,又何尝不是?
此时我的心情特别安宁,心凉如水。
不问前尘,不问后世,只想看见她,抓住她,不让她离开我。这个意念简单而直接,在我脑海里无限放大,其他所有念头,所有情感都似被它吸收融化。
再没别的,拥有她,不放她。
她终于出来,伸出纤细洁白的皓腕要去开灯。
我上前,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说:“别开灯。”
她明显僵住。
黑夜给了我勇气。
绑匪头目同样给予我勇气。
我展开双臂,拥住了她。
她的身子太过柔软,让我贪恋得难以自持。她并没有反抗,任由我抱着。
可还是打开了灯。
亮光骤起的那一刹那,我有点想哭。是啊,绑匪头目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周小舟终于不必在安陌薰面前隐瞒、做戏。
也许是隐藏得久了,累了。良心备受折磨的日子终于结束,我竟然升出无比释然和轻松的情绪。
她在看到我脸的瞬间,不惊不喜,凝视片刻,便垂眸不语,脸色苍白如雪,秀眉微微拧起,这般略显沉郁忧伤的模样,在我心里起了涟漪,轻轻悸动。
她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知道的,但是她知道周小舟就是绑匪头目。她现在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
绑匪头目遇到安陌薰,会做什么?我不禁想到那两次失智状态下的吻。
我也下意识的,想去吻住她的唇。
她反应很快,用小臂抵在我的身前,头扭到一边:“别……”
别?
可我不愿放开你,只想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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