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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兔兔
两个月以前丁大东就预约了给三只鹦鹉打疫苗,只是鸟用的疫苗比较少见,任真耽搁了一阵,才托人找到了专用的宠物鸟疫苗。
先不论任真内心究竟对丁大东是什么看法,他这人向来公私分的很清楚,而且牵扯到自己的专业领域,他向来兢兢业业,容不得一点瑕疵。
刚开始丁大东还提防着任真,怕他故意找茬折腾自家的三个宝贝,但见任真问诊时条理清楚,下针时准确快速,傻乎乎的和尚鹦鹉还在低头捡拾桌上的坚果呢,任真的针管都已经推到底了。
丁大东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厚着脸皮说了声“谢谢”,任真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别客气”。他俩的关系实在尴尬——这世上有情敌对面不眼红的吗?
丁大东敢说,任真喜欢赵悠悠这件事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看出来了。他这人对情感纠葛的嗅觉特别灵敏,池骏曾经开玩笑,说他下辈子应该投个狗胎,绝对是搜救的一把好手。
他们两人虽然私下没什么交流,但凭借每次看诊时候的短短接触,丁大东发现了任真的一个特点——他这人太爱“端着”了。
任真年纪比他们都大几岁,走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儒雅路线,一个眼神就能解读出八种含义,大家都信任他,依赖他,恨不得把他供起来,结果却忘了他也是*凡胎,也是有喜怒哀乐的。这个人设要是放电视剧里,绝对是妥妥的深情男二号,一出场就自带“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的flag。
对于这样的任真,丁大东佩服有之,不屑有之。
丁大东信奉的是及时行乐,该出手时就出手,只图一时快活,以后能处就处,处不来就散,拔*又是一条好汉。因着池骏和何心远的那层关系在,丁大东对赵悠悠确实比对之前的那些男女朋友上心不少,但到底能走到哪步,他自己都不敢保证。
丁大东和任真都追逐着同一个目标,但现阶段谁都没说破。赵悠悠这小子就像仙人掌,向阳,浑身是刺,但偏偏心眼儿里又甜又水,而且这仙人掌还长了腿,竞速漂移,跑起来比追大新闻的记者还快。
两位情敌在诊室里大眼瞪小眼的对坐,任真涵养好,被他这么盯着并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填写病例、整理之后要用的东西。丁大东没和他搭话,等鹦鹉们把桌上的坚果都吃完了,就起身打算带它们回家了。
出门前,丁大东忽然问道:“……外面那只乌龟是你做的手术?”
“嗯,怎么了?”
“我听悠悠说,你还治过一只从三楼摔下来的乌龟,也是这样把龟壳拿胶水和钢丝拼上的?”
“对。实际操作的技术含量很高,没你说的这么轻松,不过大体的步骤差不多。”
丁大东迟疑的开口:“……所有摔伤的乌龟都能救回来吗?”
任真从电脑前移开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番才回答:“不一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从多少米摔下,乌龟品种、年纪、健康状态都会有影响,而且落地的位置也有讲究,有些乌龟是侧面着地,整个侧面凹陷进去,不如背甲着地的好救活。”
“六层楼,最普通的红耳龟,十五岁,甲长二十五厘米,性格很好身体健康,每天能吃五片菜叶,正常排便排酸。”丁大东飞快的说,“摔下来时不确定是哪里着地,但是背甲腹甲都碎了,最深的裂口在胸口……能看到内脏。”
“你光是这样说我没办法判断,我必须看到龟才能下定论。”
丁大东急了:“你说个大概就行,救活的几率大吗?”
“大概也不行!”任真严肃的说,“动物看病也要讲究严谨,我不可能在没看到病宠之前给你画大饼,全凭你的叙述来推断能不能治愈。很多时候宠物主人会对宠物的伤势盲目乐观或者过于悲观,你们的叙述是不可尽信的。”
丁大东噎住了,半晌道:“……我不是宠物主人,我就是帮朋友打听一下。”
任真没接话。任真见过的宠物主人太多了,焦急的,漠然的,紧张的,冷淡的……他能从一个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对宠物的在意程度,他知道丁大东在说谎,但是他没有戳穿。
他想,那只丁大东怎么都不愿带过来的红耳龟,恐怕已经在那场足以摔碎背甲的意外中离开了吧。
不管丁大东在诊室内如何死皮赖脸,等他踏出诊室门后,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转眼又是一尾活龙。他向来擅长变脸,对外永远一副弯弓射大·*的姿态,任谁都看不出他刚才的不对劲。
他出门后左瞧右看,只瞅见何心远拉着池骏在一旁唧唧私语,并没有看到赵悠悠的身影。
他现在急需在赵悠悠身上汲取阳光正能量:“诶,悠悠呢?”
池骏一指楼上:“刚才来了个剪毛的客人,赵悠悠带人上去了。”
丁大东看了看时间觉得有点奇怪,他俩来时已经六点多了,宠物美容师一般七点就不接活了,赵悠悠平常都会待在休息室里等哥哥下班。
何心远解释:“来的是悠悠的老客户,每隔两三个月都会来一次,人家上门了悠悠也不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