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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根本没有想到何征正在偷偷的监视着他们。那在不远处冷冷的观望着这一切的何征,待他们离开之后,便回到了皇宫。
萧衍默默的听着何征的回禀,他在范允承喝下那杯毒酒之后,心中便一直十分的难过,此人他是想杀但是还要杀,于他是一件极其艰难的选择,可是在亲情面前,他只得毫不犹豫的选择杀了他。他知道在这人世间,又多了一家仇恨他的仇人,可是他却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他挥挥手让何征退下,并没有给何征讲话的机会,他知道此时的何征,一定是让自己务必要斩草除根,将范家人全都杀了-----
萧衍这些年,总是喜欢回忆往事,现在想来,必是因为自己已经年岁渐长,才会时时想起以前的种种过往。他这些年想的最多的人,便是一开始提拔重用自己的王俭,那王俭见萧衍很有才华,言谈举止也很出众,于是就提拔他做了户曹属官,那时的自己因为出身名门望族,深得王俭的喜爱,兼之因为他为人亲和,办事果断机敏,与同僚以及上司关系也十分的融洽,在王俭的举荐之下,不久又提升为随王的参军。想来自己能一路平步青云,与王俭的赏识与提拔,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是自己在得势之后,不权杀了萧宝卷,更是杀了和帝萧宝融一家,而那萧宝融,便是王俭的孙女婿------
萧衍想到此处,脸颊突然有些发热,成为梁王之后,他便想尽办法斩除自己的老部下,老上司,那些知道他如何起事之人,此时只怕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自己的良心,从来没有因此而平静过,他想起了年仅十五岁的萧宝融,那位天真的以为,自己禅位之后便可以平安的生活下去,可是自己内心的贪婪是那么的没有止境,他必须要将萧宝融杀了,只有杀了他自己才能安心的坐在这宝座之上。
所有的人都死了,萧子良被自己所逼,愁闷之极死在了竟陵王府之中,那范云在自己初登大宝之时突然重病而亡,这些在自己起事之时死心塌地跟随自己的忠良之士,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一个个的离开了自己。
如今他身边的忠良之士还有几个?萧衍有些茫然的想了想,他想不出还有几个可以倾诉心事的臣下,那曹景宗自起事之时便跟随自己,可是说是对自己对忠心的人,他一直是位率性之人,有什么便讲什么,但他绝对没有耐性听自己讲这些陈年旧事。那韦睿虽然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萧衍可以感觉到,那韦睿的内心与自己总是隔着那么一层,自己想尽办法也看不破猜不透这些想法。
“走吧,都走吧------到了那阴曹地府,你们再投胎转世到另一个世界,但愿那个世界里的君主,比我要开明些。”萧衍喃喃自语着,他知道自己愧对范允承这样的好官清官,可是他又不愿意真正相信这样的好人,恰恰是范允承这样的人,总是一次一次的戳中自己的痛处,让他不得不将他们清除。
这时随侍的太监急急的来到他的面前:“皇上,贺大人有事求见!”
萧衍听后脑袋便开始疼了起来,这贺琛想必是刚刚自范府中出来,便来到了宫中,他必定是为那范家之人开口求情,此时自己见也不好,不见也不好,确实是让人头疼之事。
萧衍转念一想,那贺琛与范允承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他为自己的师弟来求情,也在情理之中,此时不见只怕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想到这里萧衍只能开口道:“宣他进来见联。”
进来的贺琛,双眼依旧红肿着,那范府之中满是悲哀之情,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只得来见皇上,替范家做最后一件该做的事情。
“皇上!”贺琛双膝跪倒在地,“皇上,微臣有一事,恳请皇上恩准。”
“贺爱卿,有何事?可以讲来给联听听。”萧衍此时倒也镇定,他也确实想听听贺琛究竟要对他讲些什么事情。
“------皇上,我那师弟范允承,今日------他突然------旧疾复发,已经----殁了。”贺琛讲到此处,情绪还是忍不住失控了,“皇上-----看在我那可怜的师弟,忠心为国的份上,还请皇上,将他那小儿子自同泰寺中放归家中------在我那师弟入土前,见上最后一面。”
萧衍原本也想过要那范羽回家去,可是就在刚刚,他听到贺琛口中的忠心为国这四个字时,突然生起气来,这贺琛讲此话是何意,难道范允承忠心为国反而不明不白死了?这贺琛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指责自己的不是。
想到此处他冷冷的说道:“范羽现在已经落发出家,联在同泰寺出家之时,便已下过圣旨,那范羽此生绝不准许离开同泰寺。贺爱卿,难道你想让联出尔反尔吗?”
贺琛听后傻傻的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皇上居然如此狠心,那可怜的孩子,在父亲去世之后,连最后一面都不让见-----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讲错了话,他那耿直忠正的师弟,确实是忠心为国,这难道还有假吗?
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萧衍是做贼心虚,他违背自己的良心鸩杀了忠臣,本就内心极为不安,贺琛无意中讲出的那句话,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贺爱卿回去吧,此事联已经讲过,绝对不会更改!至于那范大人-----唉,想不到他会突发疾病而死,这样吧,联下旨赏赐范家黄金三百两,布匹绸缎二十匹,将范大人好好安葬了吧。”
“臣-----遵旨!”悲痛欲绝的贺琛,想不到皇上居然赏赐黄金布匹,这些东西范家要了有何用?范允承死了,一个好好的大活人没有了,就是给范家金山银山,能换来范允承的命吗?
贺琛出了皇宫之后,坐在车内放声大哭起来,他哭自己的这位师弟死的如此不值,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师弟揭破王爷谋反的阴谋------
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贺琛在京为官数十年,一直在权贵之间艰难的周旋着,每日里战战兢兢的生活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有杀头之祸降临,对皇上是绝对的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可是自己做的这么好有何用?那皇上根本不把这些坚持正义的好官放在眼中,一旦涉及到他们皇家的事情,首先遭遇毒手的,便是那些善良耿直的忠良之士。
贺琛在亲眼看到范允承遭受的悲惨下场之后,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日后究竟要如何去做。他已经不愿意替这样的皇帝做事情了,日后就是有天大的事情,哪怕是大梁面临灭亡的危急情势,他贺琛也绝对不会挺身而出,去替大梁顶那个即将塌下来的天了。
如何才能让范家之人全身而退?贺琛此时是心乱如麻,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只得先回家中,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才好到范府之中,去见那位已经承受了太多痛苦的弟妹。
韦睿回到府中之后,也是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一直沉默不语,他一直害怕自己的直觉,有时他可以将事情的结果猜测的极为准确,若是别的事情他一定会有些暗自得意,可是在范允承必死无疑这件事情上,他是那么的憎恨自己的这种直觉,若是没有想到过这些事情就好了,自己对范允承的死,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种强烈的自责了。
韦夫人急匆匆的来到了书房,她一进门便急切的说道:“范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一定要去范府看望看望范夫人。”
韦睿抬起头来,伸手阻止了她:“此时不能去。”
“为何不能去?”韦夫人倒是感觉奇怪,“此时那范家正是需要有人安慰之时,我为何不能前去?”
“-----夫人,此时门外面都是皇上的耳目,你我二人若是频繁出入范府,那皇上定会起疑心,到时我们只怕会有祸端。”
“哎呀,此时如何还顾得上这些事情?如今这京城四门紧闭,城中百姓全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出了何事要严加盘查,我看这京城之内,只怕要出乱子了。”韦夫人跺了跺脚,担心的说道。
“------哪有什么天下大乱?只是皇上近日看管城门较以往紧了些,你们便在这里胡乱猜测,大惊小怪的,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韦夫人在听到他的话后,突然之间呆呆的愣在了那里,韦睿也奇怪她听过自己的话后,为何变得如此奇怪。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韦睿奇怪的问道。
“夫君刚刚说起天下大乱?”
“哪里是我说起的,是你刚刚说到百姓们人心惶惶,我这才顺口讲了这么一句。”韦睿不满的看了夫人一眼,他真是想不通这些女人们,为何总是听风就是雨。
韦夫人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身匆匆走了出去,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她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她将这书信递到了韦睿的面前:“夫君,此信是掩翠庵之中的仁清师太,在我临走之前,交到我手中的一封信,当时她提到过,若是大梁天下大乱之时,一定要将此信交到她至亲之人手中。”
“天下大乱?此时哪里是天下大乱了,莫要胡说。”韦睿想不到自己的夫人,居然手中会有这样的一封信,确实是让他匪夷所思。
“我看这天下,已经开始大乱了,夫君你想,这长公主没了,这王爷死了,这查案的范大人又突然死了,听到这些事情的人,哪个能说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时不是天下大乱,那又该是何时?”韦夫人不满的说道。
韦睿在听到夫人的话后,一时倒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反驳她,他看着眼前夫人手中的这封信,心中也确实充满了好奇之意,究竟这仁清师太的至亲之人,究竟是谁?他确实是也想知道。
“那我们------打开来看上一看?”韦睿望着夫人说道。
“打开便是,既然仁清师太托我带回来,那她的亲人必定是在京城之中。”
韦睿接过那封信中信,将外封口撕开,将里面的信件拿了出来,就在他们夫妇二人看到收信之人的名字之时,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