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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姬战离开,郑袖小心地为赵正包扎伤口,心疼地说道:“干嘛要歃血为盟,嬴安的叛军不时已经被控制住了。”
赵正蹙着眉,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嬴安的援军不止一个西羌,似乎还有一直中原军队,战斗力很强。”
“中原军队”
郑袖惊道:“西凉军,长公主姬蝶,她怎么会出兵伐秦,难道是因为妾身?”
偷梁换柱骗婚的事,赵正想通了,根本不是郑袖能左右,背后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天柱山,或许郑袖对此事还有隐瞒,但事实上她根本无力左右。
刮一下她的琼鼻,“当然是你,长公主一听我娶的不是她妹妹,甚至她妹妹都失踪了,以为我忘恩负义,自然要兵征讨我。”
“可您并没有负心,妾身当初存有私心不假,可那个神使先来了,就好像未卜先知,提前把姐姐带走,接下来的事妾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正瞥了眼郑袖,扶着她肩轻轻安慰,从神使出现的一刻起,事情脱离她的判断,没人知道神使为何要带走婴齐。
天柱山的秘密他迟早要查个明白,但不是现在,至少等到有个安定的后方。赵正有些怕了,他变得没那么急迫,对于婴齐被抓走,他应该愤怒的,可一丝怒气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就是恐惧,在武阳城头、在成周敌营都不曾感到过的恐惧,那是未知带来的,如同黑暗中的森林,天知道下一秒会窜出什么凶兽。
“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姬战不是说了嘛,卢侯隐遁不知去向,恐在半道袭击夫君,为他家人报仇。说来还是妾身不对,做的没有余地,让夫君平添许多麻烦。”
“与你无关”
赵正背着手,深邃的眼眸似乎能洞穿千里,望着漆黑的夜空,他长叹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即使没有卢侯,也会有其他什么公侯,我居大周两月,把水都搅浑了,他们活不下去,自然要找我报仇。”
摊开手一笑,“卢侯不过是个急先锋,其他贵族试水的炮灰,出手试探我的深浅。”
“夫君的意思,卢侯死定了,卫火一大早就不见踪影,该是提前探路,还有那个胖胖的李斯,半月前就消失,现在已经到了咸阳,准备人手接应吧。”
赵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跟郑袖相处犹如把玩一条妖娆的美女蛇,须得时刻小心提防,免得又中了美女蛇的毒。
相同的美女蛇又何止一个,盘桓在秦国西北的姬蝶,女子身位居诸侯,也算是个异数。
而且据她以往资料来看,她绝不是个甘于平庸的花瓶,否则两任西凉王就不会死得那么不明不白。这是个比肩宣太后的女强人,魅惑男子的招数用在国政上,十几年来与秦交好,使得秦国上下疏于提防,陇西防线秦军守住七成,三成溃区竟全是西凉军占领。
姬战稳妥妥鹰派,姬蝶又是个杀人无形的美女蛇,别的不说,姬延生养子女有此二人,史书上少不了浓墨重彩留下一笔。
一夜无语,待到天明,天边跳出一抹血红,接着一个大大的红点,似是被什么人牵引着,缓缓升上东天。
鸡鸣三声,洛邑四门洞开,城外等候多时的贩夫走卒赶忙进来,或是赶着车,或是背着麻绳竹竿。出得城门没多远,一溜草市沿路两侧,吆喝声此起彼伏,大多是豆浆油条一类早餐。
赵正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反而留下不少好处,太极殿上,姬延病态恹恹,然眉角透着欢喜;下姬战腰杆挺直,不时对姬期冷笑。
“衮衮诸公,何至于此!”
早朝,洛邑排得上名号的官员此时都在宫里,唯独张良请病假,早早爬上城头,一定要亲眼看见赵正离去才放心。
至今他才明白,招赵正入周联姻,愚蠢至极。区区两月,朝堂衮衮诸公,上至天子,下至城门小吏,何人不因秦太子政一句话喜怒哀乐。
一个不知缘由的钱庄,博得天子欢心,甚至放赵正安然离去。张良惋惜,战国混战先有胜利再有道义,遥想当年秦昭王囚禁楚怀王,楚怀王还是秦昭王的岳丈,翁婿之情尚且绝情至此。
而赵正与姬延不过是名义上翁婿,何况赵正屡次挑衅大周王权,轻易放他离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正看着,远处赵正车驾突然停止,张良赶忙隐到墙垛后,再看时赵正早已远去。
“唉”
张良恨恨地拍在城头,几道裂缝狰狞地瞪着他,好似在说:你没胆量直视,焉何拿我们出气。
离开城头时,刚过辰时,街上仍能听到关于赵正对话,时不时总能蹦出“钱庄”、“王恩浩荡”之类的字眼。
大周敌国,虎狼秦国太子政,名下钱庄竟能与大周天子泽被子民的恩德联系到一起。张良差点没捂上耳朵,匆匆赶回家,再不想多待一分钟。
独坐在书房,张良心烦意乱捧着书,思想早不知何处而去。他在想自己过往的十年辉煌,幼年时被大儒看重,及至成为儒门五绝,名噪一时,多么潇洒自在。
然而一切的辉煌止步于赵正出世,从颜路出使燕国带回一个小小的竹杯。小圣贤庄关于赵正的话题逐渐多起来,起初只是商贾事,而后展为军政全才。
等到赵正冲冠一怒为红颜,千里奔袭新郑,天下震惊,那些花季女子闺房谈及对象,悄然间也成了他。
“商贾、军政,甚至机关术、铸剑术,天下间难道没有你不知道的。”张良烦躁地放下书,封皮上赫然写着“如家出品,必是精品”。
“非我良师”
这本书呈一道弧线落到垃圾桶,张良又现,垃圾桶也是从奇异楼买的。不仅如此,桌椅板凳,还有衣裳皮鞋,他的房间里似乎没有一样东西不是和赵正沾边。
“非我良居”
他烦躁地跑开,路上差点撞上端茶的婢女,定睛一看,白瓷茶杯、琥珀茶汤也俱是如家购买。
“乱我心者,诛。”
在婢女的惊呼声中,茶杯变成碎片,茶汤洒了一地,那婢女害怕地提着罗裙靠在墙脚。
“公子,您婢子”
张良赤红着眼,突然盯上她。
五月,夏日炎炎,富贵人家的婢女穿着性感而不魅惑的小衣,外面罩着层薄薄的纱衣。
张府,一位贵公子疯狂地撕扯着纱衣,拽着婢女贴身小衣。动作粗暴,眼神凌厉,全无**,反倒多了些癫狂。
婢女吓得脸色煞白,静静等待着少爷完事,反正她也抵抗不了,不如安然“享受”,说不定能被收为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