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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有人“哐当”一声推开了原本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
叶家的下人经过这么多年的调教,多少还是有些分寸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没礼貌?
叶锦辉正想出声喝斥,却听那小厮开口道:“老太爷,不好了,倭人趁着过节冲进了泉州城,据说有不少人家已经遭了殃,您还是先躲一躲吧。”
原来有几分醉意的叶老爷子猛然站了起来,不可信置地瞪着那小厮道:“你说什么?”
叶老爷子素日积威甚重,小厮被他这么一喝,似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倭人……冲到……城里来了。”
“大胆贼子!取我的兵器过来!”
叶锦辉看着他那白发苍苍的模样,忙劝道:“您先坐着歇歇,许是他弄错了也不一定呢,要不……”然而没等叶锦辉说完,叶尚武已经怒容满面地从屋子里冲了出去,叶锦辉见劝说无效,唯有跟在了后面。
叶尚武却看了叶锦辉一眼,十分威严地道:“大丫头,我把叶家的女眷都交给你了。”
这一刻,他似乎又成了闽地的总兵,那个指挥着众人击杀倭人的常胜将军。
叶锦辉不自觉地应了一声“是”,向赶快过的楚璃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楚璃这一会儿倒没有再争他和叶尚武在叶锦辉心中距离的远近,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顺手接过了小厮拿过来的方天画戟,“杀鸡焉能用牛刀,您老在旁边着指挥着我们这些小辈也就是了。”
叶尚武点头,不由分说地从楚璃手里接过那画戟,肃声命令道:“手里有武器的家丁,全部跟我一起出去,砍了倭人的脑袋,正好给咱们做花灯。”
他说得豪情满腔,下人们听得斗志昂扬,如沙场点兵的将士一般,齐声应着冲出了叶家大门。
叶老太太一下子傻了眼,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把人都带走了,万一那些倭人们来了怎么办?早把官给你撤了,你又何苦为了这些没良心的人拼上自己的一条老命……”她数落完丈夫,又开始数落儿子们,数落了儿子又开始数落起自己的命不好。
叶锦辉被她吵得头晕,不高不低地向叶三太太道:“三婶,我听说那些倭人来了,都是先抢东西,然后再杀人?”
一听说倭人要抢东西,叶老太太像得到了什么提示一般,也不哭了,手脚并用地爬着往正房那边跑。
叶尚武这些年虽然没有把财物交给她打理,但是她自己的嫁妆却没有花一分到公中,加上早些年丈夫对她不错,也攒了不少梯己,听到倭人要抢东西,哪里还坐得住,这会儿自是忙着去藏东西去了。
“老太爷已经带着众人去阻拦他们了,大姑奶奶不必担心。”与其说叶三太太在安慰叶锦辉,不如说她在安慰她自己。
家里的下人们本来一脸惊慌的,但听了这个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叶锦辉却道:“咱们也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将大门给从里守抵住了,将厨房里的柴火给搬些过来,那些吃的油的也提几桶过来。”她说完,又向叶二太太和叶三太太道:“还请两位太太照顾好家里的孩子们。”
叶三太太忙笑道:“你放心,你的两个弟弟已经安置好了。”
叶二太太却不声不响地离去了。
倭人攻城的事情,她虽没有经历过,却听人说起过,简直就像是恶梦一般,没想到恶梦转眼就在眼前,为了自身的安全,她还是亲自守着孩子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