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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
苍山上,共有十九座山峰,峰与峰之间,层峦叠嶂,紧密相连在一起,宛如一条在青山云雾里蜿蜒盘旋的巨龙,以“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月之姿”,环绕着云南大理,俨然成了一座天然的屏障。
嵯峨黛绿的山涧中,树木蓊郁荫翳,溪水潺潺。透过茂密的林间密叶,便是湛蓝辽阔的天空,几缕白云游荡飘邈。
“青哥,等等我!”稚气未消的声音穿过寂静的林间,由远而近,惊奇无数栖息林间的鸟儿。
“嘘,弟弟,小声点!快跟上!”另一个同样稚嫩的声音压低着唤着自己的兄弟。
很快,便看见两道灵敏的小身影猫着腰,穿梭灌木丛中,他们的目光正在追逐着前面小溪旁低头喝水的麋鹿。
麋鹿感受到周围细微的声响,警惕地抬起头来,抖动着耳朵侧耳倾听。
年纪大些的男孩,便是海东青,搭起手中简易的弓箭,拉了个满弓,对准小麋鹿就是利索一箭。
被磨得特别锋利的弓箭,“嗖”的一声,划破林间寂静,射穿麋鹿的身躯,一箭毙命。
看见麋鹿倒地不起,跟在海东青身后的,是年纪更小些的海东成兴奋地拍起掌来,黝黑的脸庞因兴奋而泛着粉色。他用几近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兄长:“哥,射中了!你好厉害啊!今天晚上我们有肉吃咯!”
海东青冷峻的脸上有些腼腆,他宠溺地拍拍弟弟海东成的头,起身去将麋鹿捡起,扛在肩上,招呼着弟弟:“走,弟弟,我们回家去了,莫让阿爸阿姆等急了!”
海东成点点头,兴高采烈地跟在自己兄长屁股后面,一蹦一跳地往家的方向走。
在前方不到五百处,隐藏在丛林深处的猎人村庄,在阳光斑驳间若隐若现。
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往村庄里走。
快到村口时,海东青忽然站住了,凭着猎人的敏锐,他嗅到了一丝与平时不同的异样。
他拉住直往前冲的弟弟,在弟弟诧异的目光下他侧耳倾听。
今日的村庄与平时大有不同。他也说不上有哪里不一样,只知道,今日的村庄比平时寂静地可怕。
“怎么了哥?”海东成仰起头,不解地问?
“弟弟,你先呆在这里,我回去看看!”海东青当下决定自己一人先入村。他将肩膀上的麋鹿放了下来,叮嘱弟弟别到处乱跑。
海东成懵懂地点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你!哥哥快点回来!”
海东青点点头,便一人大步流星地跑进村庄。
这是怎么回事?!
海东青站在村庄中央不大的广场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他所熟悉的邻家叔叔伯伯、婶婶姑姑们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他的父母则被人倒掉在广场上用以祭祀的木架子上,双目圆瞪,早已气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