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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琤琤,你真的疯了吗?”我顿觉毛骨悚然。
大脑极速运转,我似乎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得以脱险的方法。
车子在开,我要是跳车,似乎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我翻到驾驶座和夏琤琤争?那恐怕只会彻底将她激怒,然后她一踩油门到底……何况车上行动不便,我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酿成更大的灾祸。
出租车开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一旦出事……
不,不行,我要保住我的命,保住的可怜的孩子!
命运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假如有机会,我一定不要这些如此憎恶我的人。
“林蔓,我早就疯了。”她诡异的微笑不减,“我本来就应该在精神病院,每天吃药每天面对一群病人。多神奇,现在我还正面对你,和你的孩子。林蔓,你从一开始就刺激我,现在,换我让你刺激刺激了吧?”
“夏琤琤,你想要什么?”我稍微移动,“要是我能给,我都给你。”
用身体挡住车门,我尝试打开。我扳不动——她锁住了。权衡之下,跳车算是我能控制的结果。我看好时机,未必是最惨烈的效果。
比起,车毁人亡。
“我想要的,你永远给不了我。”她拒绝了我的提议,“林蔓,现在不管你做什么,都扭转不了结局。我给你机会,你给戎哥哥打电话吧,那只会让他更清晰地感受救不下你的无能为力。”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问,“陆戎的爱?”
她轻笑一声,竟是满含嘲弄!
夏琤琤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待我细究,她已经拐弯,将车拐到相对车流较少的路。当然,并不是去Z.D的路。
“林蔓,我们一起去死吧!”她缓慢吐出怨毒的字眼。
话音未落,她猛踩油门,并拔出钥匙,扔到窗外。钥匙呈弧线消失后,车窗又缓缓拉上,将我们两个隔离在逼仄的空间。那样美丽的人,怎么可以如此狰狞与丑恶!
“不要!”忽然的提速让我重重撞上椅背。
缓过劲,我猛地倾身,圈住她的脖子,“夏琤琤,你给我踩刹车!”
脖子被我扼住,她脸色却不改,甚至露出渗毒的微笑,“好啊。”
她变得十分温和,踩下刹车。
我绝望地发现,真的如她所说,那玩意坏了。
“坐到……副驾驶座上。”我狠狠扼住她的脖子,在几近失控的车子上命令她。
一旦出事,驾驶座和副驾驶座是最危险的。可此刻,我发了疯地想要拉回这跟脱缰野马似的出租车。我不擅长很多东西,例如开车。但我渴望我的孩子正常,至少在那个专家没有给我诊断之前,我不想孩子出事……
但……似乎是做梦了。
没人掌控方向盘的车,险险擦过护栏。正当时,那个一直假装不怕死的夏琤琤,终于刷白了脸。她祈求我松开,并哆哆嗦嗦移到了副驾驶座上。
她都怕了,我更怕。
好在我行动还算矫捷、轻便,在车子发疯之前掌控了方向盘。
发烫的方向盘。
不知道是不是我鼻子失灵,我闻到了烧焦的味道。
“林蔓,你在我眼里,就是一跳梁小丑。”她恢复过来,又不甘寂寞地讽刺我,“可怎么办,只有你陪着我死。”
“刚刚是谁吓软了腿。”我专注盯着前方,试图控制住这车。
现在这飚车一样的速度,跳车也是死路一条!
夏琤琤这个疯子!
我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压制着剧烈的心跳做让我害怕的事。
“林蔓,没用的。”夏琤琤这话,干枯而腐朽,仿佛来自死尸。
“你什么意思?”我忽觉阴风阵阵。
她咯咯笑起来,“林蔓,你看见前面的车子了吗?到时候,你就没有退路了。林蔓,跟我一起死吧。让那些爱你的男人,后悔去吧!后悔没有保护好你,让我这个疯子得了手!”
“夏琤琤,你不是一个人对吗?你身后有谁?谁在帮你?”听到她近乎癫狂的话语,我明白,这件事一点都不简单。从前期交锋来看,夏琤琤不像会想出这样狠绝的方式,并下决心和我同归于尽。
所以,有人帮她?
那个是谁?
蓦然回望,我忽然发现,我周身每一件事,后面似乎都藏着一个人。那个人藏得这么好,甚至我现在也不过是猜测,毫无证据。
但夏琤琤的反应,让我确信有这人的存在。当证据缥渺无踪时,我愿意相信我的直觉。
那个人……是谁?
“林蔓,车来了。”毫不在意我的质问,她轻飘飘说道。
我猛然回神,确有有一辆大卡车,拐弯完,逆行,朝我所在的车冲来。两车间距变小,我自然察觉出卡车的来势汹汹……
和卡车相撞?
这辆破出租车肯定被撞飞。
我四处张望,心跳急剧到,我头一回觉得无法承受。
生死一念间,我原来这么想要活着。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活着。
争分夺秒的时刻,我猛然发现右侧有一段护栏松松垮垮。紧咬下唇,我转动方向盘,狠狠撞向那段松垮的护栏。
巨响过后,出租车撞翻了护栏,直直往一旁的树撞去。
“砰”,车子与树相撞,我的头狠狠撞向方向盘。
*****
陈旧的孤儿院,斑驳的红墙上,攀爬着绿意盎然的藤蔓。
小小的许折愿,搬了小板凳,双手撑着下巴,怔怔地盯着绿叶爬红墙的画面。五岁的小女孩,脸蛋圆圆的,脸颊处两团自然的绯红胜过万千桃花齐开,水灵的大眼睛,似乎能望到人心里去。
这么讨人喜欢的女孩儿,却很孤僻。
她不喜欢跟其他小朋友玩,就喜欢坐在后院,看这绿和红的极致搭配。
往往一坐,就是一天。
从天空泛鱼肚白到夕阳西下。
玉儿一样却孤僻的女孩,久而久之,在孤儿院没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