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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几乎闻所未闻的构建方式一下子就难倒了我们,且不说这些深洞连通何处,里面有什么;就算是我们全分开走,那也塞不够数儿啊,更何况这又不是钻下水道,我们这次下地儿也没带相关工具设备,古墓地道,谁知道里面会有些什么玩意儿,怕是连盗墓贼遇到这阵仗,也是不敢乱点生死簿。
钱老教授毕竟有些学识,举着探照灯逐一查看过后回到众人身边,颤巍巍说道:“这些墓洞见棱见方,应该都是人工修凿出来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底儿,周围也没有任何可以提供甄别的物识,是有些难办咧。”
我看他一脸忧郁,也知道事情棘手,何副所长闻言没有接话,李队长倒是先开了口。
“何所长,我看这些墓洞也不算小,要不咱们俩人一组,分俩组出来,系上绳子逐个看看?”
李队这个人向来喜欢阿谀奉承,何副明明是个副职,他总有意无意的喊成正职,何副也不说他,队里其他人为了不弄得一身骚也懒得招惹他,我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对他却是鄙夷万分。
我看着面前这十来个大洞心里也是一沉,如李队长所言,洞口规模确实也够俩个人一前一后半蹲着行走,规模上没问题,但是看起来凿得很是蹊跷——十一个墓洞,六个在下,五个略高,皆是相错而凿,排列的很有规律。这情形,只要脑子没被门夹过,任谁都能看出来绝对有问题,而且还是不能忽视的问题。
说个题外话,甭管盗墓小说里写的多天花乱坠惊险刺激,在真实的发掘考古工作中,还真是从来没有哪一支考古队在发掘古墓的过程中碰见过还能发动继而伤人的机关消息,唯一能让业内人士津津乐道的,怕也就是秦始皇陵里那传说用水银构筑的万里河川了,而且就算真有这水银河,也没人见到过。干考古的都知道,这发掘古墓啊,一怕沼毒,二怕坍塌,三怕官腔,四怕盗墓狂徒,至于机关和诅咒什么的谁都没见过,还真不怕这茬,这也有益于干这行的基本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的关系。
这个观念一度贯穿我整个短暂的考古职业生涯,直到多年之后我才明白:说没见过,是默守的谎言;我没遇到过,是有人帮我挡了。
我当时细看那些墓洞的排列,心底猛就有股说不出的烦闷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密集恐惧症发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我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通透,后来索性不看了,反正有领导在场,听从安排就是。
李队长的提议钱老教授不太赞同,毕竟老人家干了一辈子学术,严谨惯了,提议折路返回,带够人手设备再回来说事;何副所长本是兵家出生,哪耐得了这劳什子折腾,想法基本和打了鸡血似的李队长所同,当即一挥手,同意就这么办。由于队伍里负责保全的也就李队长和老周俩个人,只能分开一人带一个考古队员进洞勘测;四个专业人员我算一个,小陈算一个,赵哥算一个,还有个曹姓女孩子。这一分,女孩子排除出去,小陈又是个比我还新的新手,自然是由李队长带我,老周带赵哥分别探洞。
我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接过登山绳,卡到了自己腰上的卡扣里。这绳子前头系在李队长腰间,后头打了活结卡在地面上的卡扣里,末了还攥在小陈手里,一旦出了什么事,绳子一吃力,地面上的卡扣会将绳子的活结直接卡成死结,若是卡扣被挣脱,后面的人还能马上再打一道卡扣,算是双重保险。准备妥当,俩组人便开始分工作业。
这辽墓十一洞内部会有什么样的光景我跟在李队长身后想象了不下百种,种种惊险,种种刺激,想得我脑飞思窜,可结果俩组人鼓捣了近俩个多小时居然都一无所获,我们组速度快一些,上五下一多查探了一个,老周的组也摸完了下方剩余的五个,回到扇形房间一合计,众人惊觉,这十一个看似深不见底的墓**部不仅整洁干净,而且竟皆被封得严丝合缝,全无活路。
这结果倒是出乎众人意料,但一时之间大家也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鉴于我们手上也没带有可用的设备,何副所长便招呼众人先打道回府,眼下甬道东面的情况暂且先放放,明天看看西面再做定夺。
青砖墓洞深处都由铜汁铁水浇筑封死,这种情况是挺蹊跷,连封十一洞更是让人费解。我心里想着事,跟在队伍最后头,一行人往回走都在说着话,探照灯的光束在不算窄仄的甬道里胡乱晃荡。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头绪便没再去想,望着眼前几人的背影专心赶路,心里寻思着回到营地去看看小王什么情况,可就这么望着望着,一股寒意突就涌上我的心头。
我起初以为是看花了眼,逐又看了一遍行在前头的众人,这才急急拉住李队长道:
“李队,有情况!”
听我这么一喊,连队伍最前头的何副所长也止了话头停了脚步,一干人等齐刷刷望向我,不明就里。李队长疑惑道:
“这么了?”
“人数不对!”我急急而语。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似乎并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举着探照灯快速扫了俩遍,心里更是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