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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仙没有说话。她有些困窘。从前顾沐白跟她说“你跟别人不同,你亲别人是会怀孕的,需要负责”的时候,她心中还颇不以为然。然而接二连三的事实打脸,仿佛电影里那些拥有异能的超能力战士第一次显示出他们的强大破坏性一般,她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的不同。
“我……我也不想的……”苏小仙喃喃说道。
“你不想?你亲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顾沐白脸上带着笑意。
卧室里柔和的灯光均匀地照在顾沐白的脸上,如同最好的修容技术,将他脸上的那些憔悴粉饰。他的一双桃花眼里仍然潋滟着波光,苏小仙莫名就觉得,当下的气氛暧昧无比,她毫不犹豫地踮起脚尖,冲着顾沐白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怪你,怪你长得太诱人。”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顾沐白轻轻笑了起来。眼前的气氛太好,他压根不想追究那些令人烦恼的东西。林瑾清的下场历历在目,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想同孩子的母亲争竞太多。苏小仙这么贪恋他,令他始料未及之余又有些喜出望外。
两个人就势倒在了床上,一阵耳鬓厮磨之后,以顾沐白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宣告了绯色事件的终结。“怎么会这样?”苏小仙有些意外,“我特别留意过了,刻意没亲你嘴唇,也没摸你下面……”
“它……它刚才动了一下……它在里面踢我……”顾沐白脸上全是冷汗。倘若几个月前,顾沐白决计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说出这么羞耻的对白,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压根顾不得一个男人说这些孕妇常说的话有多么违和,有多么怪异。他心中满是柔情和喜悦。
“是吗?让我听听看。”苏小仙将耳朵放在顾沐白肚子上,侧耳倾听了好长时间,却一无所获。顾沐白的皮肤细腻而光滑,小腹之处颇为平坦,这些日子虽然有些爆肥的臃肿趋势,但是仍然看得出人鱼线的痕迹。
“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苏小仙纳闷道。
顾沐白却已经煞白了一张脸:“你……谁叫你乱摸了……”
苏小仙“嘿嘿”一笑,收了手,乖乖躺在了顾沐白的身边。眼前苍白虚弱、时不时会因为动情而疼痛的顾沐白比起从前那个趾高气扬、总是对她冷嘲热讽的魔族少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苏小仙颇为享受当下的时光。当然,如果能继续亲亲摸摸的游戏就更好了,可是天下的事情哪有这么十全十美的呢?
“谁叫你一定要我睡在你旁边的。你生得太美,我把持不住怎么办?”苏小仙故意嬉皮笑脸地说道,直到看见顾沐白眉毛一挑,似乎想开口骂人一般,才举起双手投降似的说道,“我逗你玩的。千万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不让乱摸,那我睡觉总可以了吧。”
但是兴许是错过了时间的缘由,他们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入睡。顾沐白的呼吸声反倒越发紊乱起来。苏小仙很是担心他疼痛太过动了胎气,遂提议道:“小白你也睡不着吗?小白我们聊聊天吧。”
于是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从各自的理想聊到对未来生活的展望,并且不约而同地技术性处理了将来有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困难。最后苏小仙又开始摸着顾沐白的肚子,讨论起宝宝的长相了,她突发奇想一般问顾沐白:“他们说我的真身是一只天凤。但是究竟什么是天凤,天凤和一般的凤凰、孔雀、草鸡有什么不同,我却仍然不知道。你的真身又是什么呢?”
苏小仙的话虽然是一时兴起,但是却问到了顾沐白的软肋,他一时沉默了。
和妖族多是天地间的珍禽异兽灵智突开,成精显化不同,魔族的来历却要曲折得多。委婉些说,最初的魔族是上古神灵残留的尸骸精血加上世界中游荡的不平之气所化形的,所以很多魔族没有真身,也有些魔族的真身狰狞丑陋,或者缥缈得如一团黑雾。
和天凤之身的光鲜亮丽、赫赫有名不同,顾沐白顿觉自己的真身就不够看了。他犹豫了很久,纠结了很久,才低声说道:“我的真身,其实是一只黑龙。看,龙凤呈祥,我们可相配得紧。”
顾沐白这句话说出之后,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他越发的忐忑不安,甚至觉得苏小仙可能已经识破了他的谎言。直到耳边均匀而熟悉的呼吸声传来,顾沐白才心神一松,继而哑然失笑:蠢女人不过一时兴起,随口问问,根本没放在心中,在他长久沉默、纠结措辞的时候,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