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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叶采却回答不上来,既没有因恐惧自卑而一口回绝,也没有像暗暗期待女生的生活似的点头同意,而是面露复杂纠结之色,想了半天,轻轻摇头道:“不急,过了寒假再说吧。”
叶长虎皱眉问道:“怎么不急?你还不死心啊?”
叶采轻轻摇了摇头,顺势低下视线,略微苍白的双唇抿出个哀痛的线条,叶长虎透过后视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只见她略微仰起脸,微嘟起嘴轻吐一口气,半眯着的双眼里有着迷惘追忆的复杂之色。
恰似生死诀别前的抑郁状态。
这让叶长虎沉默思索,他隐隐感觉到,叶采目前无法面对的并非外界社会,她对外界的目光并没有害怕到让她失去理智的地步。而真正意义上,多半而是无法面对曾经的自己,无法面对一个被身为女生的自己的存在所深深伤害的最亲密的知己。
就仿佛,她人生的列车忽然脱轨,象征着男生片段、她的过去、承载着她所有人生履历的主要车厢,却在那一时间被遗弃在原地,再也到达不了理想中的终点;而象征女生的现在、遗失了全部货物而对于到达终点已经彻底失去意义的车头,则胡冲乱撞,最终将自取灭亡。
知己自己。
或许对于目前的叶采而言,这两个重叠在一起的身份,就能分成两个具有不同立场的独立存在——“他”坚定不移、极端自我,然而却在那个夜晚彻底消失;而新生的她,感性多疑,茫然无措,在前者的影响下以孱弱的娇躯像只木偶般试图完成了他的遗愿。
她的知己,那个男生叶采,那个漠然麻木的少年心中一直坚持的东西,那个从未动摇的意志,继承给了她,这让自身难保、屡次感到绝望无力的她感到发自内心的抗拒与抵触,以及深深的内疚不安,就好像,男“叶采”和女“叶采”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继承意志的这一做法,或许仅仅是男“叶采”单方面强加给女“叶采”的人生目标。
在那个夜晚,她像一个拥有男生记忆的新生儿,在两种思维与信念的矛盾中茫然痛苦的诞生,来到了这个世界。
或许她就该放下曾经的过往,放下大男子主义、放下沉默坚强的作风、放下敢于承担一切痛苦与责任的宽厚臂膀……因为那些东西,或许,已然不再适用于,如今身为女生,娇柔孱弱的她。
而目前,叶长虎要为女儿叶采彻底纠正公民身份性别、并由此展开崭新人生的决定,即是在无形中代表家庭的重量要求叶采放下那段过往、彻底与过去说再见,迎接女生该有的崭新人生。
诀别吗?原来如此,她的确需要一段时间,以整理好心情与状态。
欣慰而又沉重点点头,叶长虎如是想到。
收回目光,叶长虎专注地驾驶着车辆,朝山下赶去,半晌的寂静过后,叶采忽然抬起眸子,踌躇似的抿抿唇,道:“爸,我想,再做一段时间的男生……”
深吸一口气,嘴角慢慢上扬,叶长虎露出一抹欣慰释然的微笑,唏嘘似的叹息一声,道:“小采啊,爸不要求你什么,我希望你明白,父母啊,那些让你好好学习、要求这要求那的,或许让人心烦抵触,但绕回来说,只是希望你们将来过得幸福,开心,不要啊,给自己,套上那么多精神包袱,那样活着很累,如果你对我们的要求哪儿觉得不满,就跟我们说,啊?”
感动而温柔的目光,在乖顺温馨的微笑下,羞怯似的闪躲下去,叶采轻轻一点头,嗫嚅道:“嗯,我知道了。”
抬眸见叶采小家碧玉似的羞怯模样,叶长虎不由满足一笑,心说,这样才像个女孩子啊。
这时,叶采若有所思似的抬起脸,望着窗外流逝而去的嶙峋山壁,嘴角勾起一抹填进知性的弧度,呢喃道:“爸,谢谢你,我想,过完今年,我就能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女孩子了。”
叶长虎欣然点点头,自然对女儿的表态感到欣慰与满意,却是不知叶采在说完后,眼神瞬的狂傲不羁下的心声——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好好做一回男生呢!
她抬起眸子,微微眯眼而露出几分玩味与暧|昧,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大大咧咧、丸子头的可爱女生,在对她歪头微笑,这让她羞怯似的挑了下眉。
……
……
洛水二中。
下午第一节课,刘佳佳单手撑着腮帮子,有气无力阅读英语单词,心里却有几分异样与纳闷,因为她几番留意到,坐在她左上角的萧雪,没那么用心,坐立不安而时而探望门口,看起来有点小反派心怀不轨的焦躁模样。
忽然间,她闭上双眼蓄力似的缓缓仰起脖子张开嘴,瞬的掉头往走廊里打了个雷厉风行的喷嚏,被附近同学诧异的目光围观,她揉揉鼻子佯作不屑的撇着嘴,心说谁特么背地里念叨我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