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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凌安墨的声音一传过去，即便那边还没有开口说话，这边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怒火已经层层地被压制下去了。
约莫过了半分钟之后，洛家赫低沉的嗓音再一次传来：“什么事？”
“我要见你。”
“现在吗？”
“现在。”
又是一阵静默，然后洛家赫才说：“可以，你在医院楼下等我，我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凌安墨将手机扔回给江汉，笑得有些自嘲，“我还真没想过有一天我找一个人需要通过另外一个人的手机。”
江汉挑了挑眉，没什么好说的。
他刚失去父母，纵然已不是小孩，但没有人的内心能强大到无动于衷。
所以，他能体谅凌安墨现在所做的一切。
——
洛家赫赶过来很快，看他一身正装，且身上还微微带着一点酒气，凌安墨猜测他应该是从酒桌上赶过来。
“什么事？”他问。
凌安墨上下瞅了他两眼，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你这么对程心是为了保护她吗？”
洛家赫回看他，不置可否。
凌安墨忽然就笑了，“我是觉得你这么做事为了保护程心，当然，也有可能是你不想她和我走得太近，如果是后者，我会杀了你。”
“你有这个本事？”
“大不了鱼死网破。”
洛家赫冷笑，“就算你鱼死网破也动不了我。”
“要不要试试？”凌安墨慢慢走近他，气息里都是满满的嗜血味，“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最亲的人，最爱的人，都已经离我而去，你觉得我还需要顾及什么吗？”
人最怕的不是遇见暴徒，而是怕遇到一个心无所恋的人。
当他对自己绝望，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时候，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将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洛家赫安静了几秒，神色忽然变得有些自嘲，“我一直不明白，和我相爱的人明明是她，可为什么懂我的人却是你？我这么做，她丝毫感觉不到我是在保护她，她只会恨我，往死里恨。”
“你这么说搞得好像我暗恋你一样。”
“难说。”
“*。”
两个大男人站在医院门口互相调侃了一阵，然后才进入最重要的话题。
“我父母的仇我肯定要报，而你既然把程心如此保护起来，说明你已经开始在对付洛家承了，我想知道，现在我能做什么？”
“等。”
“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洛家承就会被我逼到死角，到时候他肯定会狗急跳墙，我要的是你在他狗急跳墙的时候堵死他所有的路，不让他逃走。”
“你这么相信我？”
洛家赫一声笑，“你又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爸妈。”
还有的，就是为了程心，为了你自己内心深处的所爱。
只是这一点，洛家赫这么聪明，是不会说出来的。
——
事情发展的如他所料，几天之后的股东大会上，洛家承被指出挪用公司公款多达十几个亿，同时李沁和瑞克的事也被翻出来。
更甚至，洛成峰的死也被拿到了桌面上来说。
“家承啊，我们都相信你不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手，可现在有人证实亲眼看到是你儿子的母亲换了你父亲的药，才导致你父亲去世，你准备怎么做？”
洛家承冷冷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单凭一个人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证明什么，如果那件事真的是李沁做的，我不会包庇她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众人点点头，表示对这个处理结果满意。
随即，众人又问：“那你挪用公款这件事怎么解决呢？你父亲原本的意思是要把公司交给你弟弟接手，至于后来为什么由你来接手我们不得而知，可你接手之后公司的效益越来越差，现在更是查出来你挪用公款，想必副总这个位置，你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吧？”
洛家承脸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其实在李沁叛变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在给自己做退路了，因为——
连李沁这样的人都会叛变自己，那么没有人自己是能够真正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