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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妮,你要记住,不论怎样,哥哥最大的心愿都是你能开心幸福的生活下去。”
詹姆斯褐色的眼睛明亮有神,他握着珊妮的手,郑重其事的说。清亮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玩笑的意味。
珊妮一怔,然后抽出手,有些不自在,说:“要当爸的人都这么婆妈吗?”
果然,郑重其事的模样瞬间被珊妮击垮,詹姆斯狠狠的敲了一下珊妮的脑袋,恶狠狠地说:“死丫头,我难得有点儿哥哥的样子,你给点面子好不好啊?!”
“啊呀,不就是当个保密人吗,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珊妮抱着脑袋,满脸委屈。看见走进波特家门的西里斯,珊妮脸色一僵,说:“我回医院了,下周有个超重要的考试,回去啃书了!”说完,抱起莉莉刚做好的一大盘蓝莓派,珊妮快速冲到壁炉,抛下飞路粉。
一道绿色的火焰过后,珊妮消失在壁炉里面,临走前,她隐约看见西里斯看过来的目光,痛苦而令人……心颤。
*
猛地睁开眼睛,珊妮捂着胸口咬紧嘴唇,努力忽略胸口的阵阵抽痛。珊妮转头,窗外一片夜色,夜晚的霍格沃茨城堡被笼罩在幽幽月光下,静谧而庄严。动了动无力的四肢,珊妮撑起身子,走下床。一直住在隔壁床的哈利已经出院,此刻病房内只有珊妮一个人。
“吱嘎——”病房的门被拉开,珊妮单薄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然后定住。
“莱姆斯?”珊妮的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闭目靠在医疗翼墙上的那个男人。记忆中淡然而温和的脸如今看起来显得疲惫而沧桑,眉宇间有压抑不住的郁色,身上的袍子洗的泛白,还带着很多补丁。
“你醒了?”卢平睁开眼睛,看着珊妮,然后微微一笑。可在看到珊妮泛白的嘴唇和有些摇晃的身体,那一抹笑意瞬间又隐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
“只是回忆一些事情。”卢平对上珊妮碧绿的眸子,说:“看着你,有时会有种我们仍身处那段时光的错觉……什么都没有变过,詹姆斯仍旧天天追着莉莉吵吵闹闹,你也不停地同西里斯对掐,好像一切,都没变。”
珊妮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抓住了门框。
“其实,珊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卢平定定的盯着珊妮,目光明亮,说:“你能活着,已经完成了詹姆斯最大的愿望。”
珊妮扭过头,不去看卢平。
“珊妮,一直活着,并且清醒的人,承受的痛苦更多。”卢平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可以,我们都希望你一直不要想起从前的一切。”
“你们?”珊妮看着卢平,目光一闪,说:“你是想说他承受的痛苦更多吗?”
“珊妮,他在满是摄魂怪的地方呆了十多年但是没有疯,没有失去神智。”卢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就应该知道他心中的痛不比你少,痛到让摄魂怪伤害不了他。”
良久的沉默。
“莱姆斯。”珊妮突然抬起头,盯着卢平的眼睛,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比你明白,我知道,我理解,我甚至能知道他心里有多痛有多愧疚。我知道我如今心头的绞痛他曾一点不少的承受,但是,”珊妮的翡翠一样的眼中泛着水光。
“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原谅。”
*
抛下卢平,珊妮独自走在寂静的城堡里。
指尖滑过窗台,滑过墙上的油画,滑过学院的长桌,滑过走廊上的盔甲还有雕塑,滑过随时变动的楼梯然后滑过厚重的大门。
珊妮闭着眼睛,站在城堡的大门前,一动不动。
如果不睁开眼睛,是不是就可以想象现在是白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如果不睁开眼睛,是不是就可以想象现在是从前,真的如卢平所说一切都没变。
如果不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珊妮自嘲的一笑,然后继续向猫头鹰走去。
猫头鹰棚很安静,珊妮一步一步往那标着‘海德薇’的地方走去。
可是,在看见睡着的海德薇的时候,珊妮却站住了,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