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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邵初凤自小也的的确确是按太子妃的礼仪规格来教导的,养了十五年,好不容易盼到了及笄,满心欢沁的等着下旨册封的圣旨,岂料半路杀出了个苏锦这般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硬生生夺了永宁侯府上下十几年的盼望。
有了这层缘故,永宁侯府视苏锦为眼中钉肉中刺也是无可厚非的了。
而苏锦只装不知晓,点了点头莞尔道:“却是个吉利好听的名儿。”
初凤入了东宫,加之先前永宁侯夫人的淳淳教导,想着这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却平白无故的让了座上的山野村姑给占了去,心里也是堵着慌,却又不能露出一星半丁的不满意,依旧垂着螓首,低声道:“承蒙殿下厚爱。”
而苏锦哪里晓得初凤此时的想法,只不以为然地道:“这些日子便委屈了侯小姐,本宫已命人打扫了南阁楼,侯小姐可安心在里头赶制衣裳即可。”
谁要给她做衣裳!
初凤此刻差点就要跳起来,但多年良好的教育生生的克制了她,也只能在心里无声的呐喊,那垂着眼睑的眸子里闪过千万的精明算计,纵然心里多有不甘,也只有忍了这一时,待到她将苏氏赶下了正妃的位子时,岂不是任她拿捏。
但这也终归是想想罢了,毕竟,现下被轮圆搓扁任人拿捏的人,是她邵初凤。
初凤正还想着如何回话时,便听身后的宫人全都跪拜下唱道:“太子殿下万安。”
是太子殿下!
初凤脑海里顿时响起阿娘临行前的千叮咛万嘱咐,这下正主上了场,她心里像敲了小鼓一般七上八下,紧张得很,一张帕子亦在手里被绞了又绞。
苏锦其实心里对太子殿下的气也消了个大半,但碍着面子又不好意思当下服软,只*地蹲了身子行礼道:“臣妾恭迎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整个东宫正殿里,只余了太子殿下和邵初凤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初凤一个激灵,忽然惊觉失礼万分,急急忙忙的跪拜在地上道:“臣女罪该万死,冒犯太子殿下,望殿下恕罪。”心里更是忐忑,暗自道恐怕给殿下留了不识礼数的印象,更是懊恼万分。
太子殿下皱了皱眉,觉之面前跪拜着的女子面容姣好,眉眼间瞧着有些熟悉,却也晓得不是东宫之人,便出了声向太子妃问道:“何人?”
不待苏锦回话,初凤便先答道:“回殿下,臣女是永宁侯次女,家姐是玉萱夫人。”
不提玉萱夫人还好,提了她,苏锦又想起玉萱夫人时常当众讥讽自己,给她难堪,心里是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殿下不是不知道自家妻子与玉萱夫人有过过节,但碍着永宁侯府的面子却也不好有多为难这新来的二小姐,是以自动忽略了太子妃不郁的面色,亲自扶了初凤起身,还软声宽慰道:“无妨。”
苏锦哪里省得太子殿下心里那些小九九,只认为太子殿下是故意和她作对,当下气呼呼地不顾太子殿下还在殿中,直接气呼呼的起了身,狠狠地踏着一双蜀锦绣鞋,大步去了寝宫。
还大声的命令了觅松:“给本宫把院门锁起来,一只虫子都不许放进来!”
这明摆着是不准备让太子殿下回房歇息了。
初凤暗暗偷笑,心道这太子妃当真蠢笨如斯,竟给自己制造了这样一个可以和太子殿下独处的好机会,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杨瑞身为始作俑者,定当是知道苏锦这般闹脾气是为那般,暗自叹息,原以为请了崔女史来教习功课会有所长进,哪承想却是还是一点也不通这宫中的人情世故。
三人各自都用罢了晚膳后,杨瑞便独自往了书房去,苏锦遣了人将布料与绣线送往侯小姐住的南阁楼。
觅松捧了这些物什往南阁楼去,还是她提议将侯小姐安置在离太子殿下较远,且又不常去的南阁楼处,但装潢无不精湛出自大家之手,也不至于会落人口。觅松将物什交与了侯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并嘱咐道,“若是有缺的,尽管提便是,太子妃无不一一满足的。”
而太子妃坐在梳妆镜台前,正翘首以盼等着太子殿下敲门求和。听了觅松回来,便连忙拉了觅松的手急切地追问道:“可碰着了太子殿下?”
觅松捏着帕子掩了嘴角“噗嗤”的笑出声道:“殿下可糊涂了,通往南阁楼那条路是不经过太子殿下的书房。”
苏锦“啪”的一把将桃木梳搁在妆奁里,一张小脸皱的甚是满面愁苦道:“你说这太子殿下怎么就和个木头似的,我说把院门锁了,他还当真跑去了书房,难不成他今日就要在书房过夜不成?!”
觅松忍着笑意,认真地劝慰道:“殿下既然如此惦念着太子殿下,何不端了碗汤羹去书房,服个软,奴婢的阿娘常说夫妻哪有隔夜的仇,殿下同太子殿下怄气了这么久,奴婢看太子殿下也未尝不是疼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