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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志高和谢义和正在屋子里商量洛王避暑期间的护卫事宜。调用多少兵马、从何处出城、在何处歇脚、进了别苑在何处布兵、如何轮换。
外头站班的亲兵匆匆跑进来通报:“二位统领,王爷来了。”
卢志高和谢义和急忙出来跪迎。二人都是老王爷的亲信,老王爷在时,常于跟前鞍马伺候,但小王爷继任后和他们并不亲热,二人只远远看过玉暝几次,当面见过一次礼,还未有深谈。
卢志高和谢义和都是说话响快做事雷厉风行的武人,官场那一套东西二人都会,但不屑,所以没有刻意去巴结新主子,只是尽好自己的本份。在二人看来,玉暝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只不过因是皇族血脉,又顶了一个金光灿灿的世袭王爵,所以高人一等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因此二人跪在那里,样子恭敬,心里却并不恭敬,想,我们同你父王平北夷定大夏的时候,你小子还特么在吃奶呢!
玉暝说了一声“起来吧”,径自走进屋里,在主位上坐下,赐卢谢二人坐于下首。
亲兵送上茶来,玉暝喝了一口,放下茶碗。
两个大将都没开口找话题的意思,神情倨傲不驯。陈福是伺候老王爷的奴才,一看这两个老东西的态度,就知道是嫌新主子年纪轻资历浅,给他摆谱。陈福用力咳了一声,拿眼神示意,卢志高斜了他一眼,心想:老阉货,还轮不上你来支使爷。谢义和则瞧也不瞧陈福,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陈福气得要死,却也拿两人没办法。这两个老东西都是军功在身的老将,而且手握重兵,过去深得老洛王的器重。洛王府的六万亲兵,如今全被这两人捏在手里,说得难听些,他们要造反,小王爷只有引颈就戮的份。轮实力,玉暝在二个人面前就像婴儿在巨人面前一样无力。
玉暝见二人都不挑头说话,也省去了寒暄,道:“下月出府的事情二位统领安排得如何了?”玉暝虽然没有直说,但想知道详情的意思很明确。
谁知左统领卢志高信口道:“一点子小事,末将早已经安排差不多了。”
右统领谢义和说得更离谱:“这种事情王爷就不必瞎操心了。”
这等于在说:你小子懂个屁,少来掺和!
玉暝不说话,陈福只好给他找台阶下,露笑道:“王爷,二位将军劳苦功高,都是与老王爷出过生入过死的沙场猛将,出府的事交给他们,王爷尽可放心。”
这意思就是:王爷,既然他们不愿意搭理你,我们还是不要摸老虎须了,早早撤了吧。
玉暝淡淡道:“福伯,你先出去。”
啊?那不是由着你给他们欺负?陈福看看两个年当四十、精壮凶悍的大将,再看看自家小主子,细皮嫩肉、文质彬彬,像只小羊羔,就差咩咩叫了,身上陡然涌起一股护主的冲动,低声对玉暝道:“王爷,老奴还是在跟前伺候妥当些……”
玉暝失笑道:“两位统领又不会把我吃了,你怕什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二位统领单独说。”
陈福只好往外走,偶一回头,却见卢志高和谢义和两个老东西正朝他看,笑得很狰狞,他心一沉,暗自祈祷两人别把玉暝欺负得太惨了。外面日头大,陈福一出来,有眼色的亲兵就请他进偏厅歇坐等候。陈福进了偏厅,吃了半盏茶,还是放心不下,又到院子里张望。
正厅的门已经关了起来,里头不知道在发生些什么,久久没有动静。日头底下久了站不住,陈福进进出出好几次,怕有半个时辰了,屋门一开,卢志高和谢义和两个人亲自把玉暝送出来,神色恭敬,再不复先前那副倨傲的模样。
玉暝则仍是淡淡的,脸上不见喜怒,对陈福招招手。卢志高和谢义和亲自把玉暝送到院外,玉暝道:“回去吧!”那二人才止步,目送玉暝离开。
陈福看不懂了,这嫩生生的小主子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把那两头老虎驯成了家猫?他暗暗心惊,也暗暗高兴,心惊是因为他越来越看不透玉暝,高兴则是因为越看不透主子,说明主子越有能耐,跟着他自己脸上也有光。
玉暝忽然问道:“出府的名单拟得怎么样了?”
陈福连忙捡要紧的交代一番,然后道:“只有一个人选,老奴斟酌不定,要请王爷一个示下。”
玉暝斜了他一眼,不等他开口,就解决了他的烦恼:“带若叶吧。”
陈福一面应,一面就开始琢磨小主子为什么不带江灵儿那个丫头一起去?而玉暝却在寻思刚刚在那屋里发生的事。
父王曾经和他说过,卢谢二人都是血气方刚难以收伏的虎将,他们要的不是官位、钱财,能令他们心动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青史留名的丰功伟绩,波澜壮阔的沙场人生。普通的绳子是捆不住他们的,要得到他们的心,就必须给他们抛洒鲜血竖立丰碑的战场。
而据玉暝观察下来,也是如此。他冷了这两只老虎一年多,就是要看看他们会有什么表现。他们的态度越是倨傲,玉暝就越是放心。刚才在屋里,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收住了二人的心——皇上迟早是要撤藩的,二位统领有什么打算?
这二人虽然手握雄兵,可归根结底只是家将,当今天下大定,并非乱世,他们的才华没有施展的机会,就像两只困在笼子里的饿虎,再凶猛也只能吼两声唬人。只有玉暝,能把困住他们的笼子彻底打开,令他们耽食饮血,傲哮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