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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浪儿给老头和自己斟上酒,“师父,你先喝。”糟老头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嗞的”咪了口酒,咂巴着嘴,好酒,一脸陶醉样,满脸的皱纹都舒展了,脸颊出现两片酡红。
小浪儿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糟老头直摇头,“我这百果酿都被你糟踏了,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它甘冽芳醇的滋味,你这叫牛饮,不懂酒中之道。”小浪儿挤挤他黑长的浓眉,做了个鬼脸,学着老头的样也小撮了一口,咂摸着嘴,装出一种陶醉样,“愚子可教也。”
糟老头赞许的点头,小浪儿又饮了好几杯,速度奇快,老头也不管他,慢酌细饮也喝了大半壶,一会儿,桌面风卷残云,小浪儿已吃了三大碗,“师父,你做的菜好好吃哦!”满足的拍拍肚皮,一老一少都酒足饭饱,微醺,醉而不酣,喝酒的最高境界,两个人呲牙咧嘴,其像不雅。
糟老头提着根鱼竿走到石坪前的深潭,垂钓小憩一下,潭里有巴掌大的黑鱼游来游去,他装上鱼饵,扯上长线,坐在躺椅上,享受着无边的清幽。
小浪儿收拾碗筷,搞搞卫生,然后在房前的躺椅上坐下来,拿着本书看起来,有时还手舞足蹈,爷儿俩各得其乐。海风吹拂着翠竹和人的脸颊,一切都好平静。
入夜,一轮明月照天涯,天空是靛蓝的,孤岛黑乎乎的,树影摇曳,大海是那样平静,还有夜鸟在贴着海面飞翔,野猫子偶尔发出凄惨的叫声。
石屋里的窗户里,气死风灯还在亮着,发出鹅黄的光,石屋陈设简陋,两室一厨,小浪儿和师父打坐了一个钟,师傅站起身来,面色跟以前不同。
“浪儿,你的内功已有一定根基,滔天骇浪掌也已熟练,江湖上二三流的不是你的对手,现在也应该去外面历练一番,增长见识,将师父所受的内功心法每日修习,打通任督二脉,不难成为绝顶高手,但是要切忌女色,不然尽失,你明天离岛,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小浪儿一听急了,“师父你要赶我走了吗?我不想离开,我就想过这样的生活,我想陪伴师父,给师父养老送终。”“师父不是赶你走,师父老矣,总有一天要死,不能让你也在岛上孤独终老,遗憾一生,年轻时就该四处闯荡,扬名四海,不致虚度一生。”
“师父,我什么也不要,只愿和师父在一起。”“徒儿,你能这样想,足见你的一片孝心,为师也颇感欣慰,不亏这九年来对你的辛劳。多快啊,一晃就九年了,你从一幼童都变成毛头小伙了。九年前,受故人所托,将你从汴梁带到此处,历尽艰险,才保全你的小命,你的父母为宦官魏阉所害,一代忠良啊,魏阉权势熏天,乱国贼子,就因为这张宝图的秘密。你也该去看看,祭扫一番。人哪,这一生要经历风霜雪雨,才圆融成熟,不致白来世上一遭,明天一早就乘船出海吧,墙上那张郑和航海图,你带着,这是郑和下西洋绘制的,平时天天叫你看,就是让你烂熟于胸,图间有一秘密,相传有一岛上藏了富甲天下的宝藏,你拿去好好去探索其中的秘密,切勿四处张扬,以免引来杀身之祸。有一天搞懂了就去取出来做点事吧!”
小浪儿知道师父言以至此,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哽咽道“师父,你早点歇息吧,徒儿告退。”老人背过身子,肩膀有点颤动,挥挥手。
小浪儿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下,洗漱后,光着膀子,躺在床上,聆听窗外的海风,怎么也睡不着,是啊,八九年了,跟师父学武读书,捕鱼捉虾,种花挖药,朝夕相伴,感情弥深。
偶被师父惩戒也只是自己偷懒不用功,回想起来让人心酸,不知不觉泪滴已湿枕巾,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隔壁房里翻身的声音,师父也是辗卷难眠。
苍山啸晚风,无眠听露滴;明日一朝去,何时复相逢。念之此,惆怅满怀。胡思乱想,脑子昏昏沉沉,再加上喝了百果酿,后劲足,迷迷糊糊,渐渐入睡。
一朝醒来,踏出房门,不觉吓了一跳,二十三个海贼倒毙在房子周围,断手断脚,骨节粉碎,口角的血已干,为刚猛掌力所击杀,当然是老头干的,自己睡着了竟然不知。
姜还是老的辣。还有一人被铁链绑锁在石柱上,嘴里塞了块臭袜子,看到小浪儿,双眼惊恐,双膝乱颤,如见鬼魅。小浪儿取下他的嘴中之物问道,“你们是何人,为甚到此?不说的话,嗯——”小浪儿挥起他沙钵大的铁拳,“别杀我,我,我啥都说,我们是东海神君属下,前来盗取宝图,不知道恶魔岛真的如此可怕,早知铁血魔煞童真在此,打死也不来了。”说完竟然昏过去了。
老头慢悠悠的踏出房门,“浪儿,看来我们的名头还是蛮吓人的,九来年都没人敢到岛的海域。我的铁拳未老,啥都还能应付,你赶紧启程?”“师父,我走了谁来照顾你?”“有人,你瞧!”嘴角露出一丝怪笑,向那人一虏嘴。
然后拿出一包裹递给小浪儿,“师父给你的一些东西,拿着吧,一件鲨皮宝甲,是多年寻觅所得,刀枪不入,黑鱼凝血膏,是治伤灵药,还有些散碎银两,该用的着。孩子,去吧!”小浪儿给师父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师傅,请多保重!”说完向独木舟走去,解绳扬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