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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婉雯的这一胎是四十九年的十一月生,她总是有本事在任何时候都充满无穷的精力,上一胎的打击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她,趾高气扬的要过这一样又要那一样,柔然都有些怕,十月的天就下起了大雪,出不了门,年婉雯喝着清凉的井水看着雪景还在思量着怎么去看梅花:“听说园子里的那一处梅花开的极好,要是肚子没这么大我都可以出去看看。”
照她肚子的样子看,大概又是一胎的双胞胎,年婉雯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孩子的心跳,她及其乐观的道:“老天爷都想我生个龙凤胎,上一胎是双胞胎这一胎又是。”
柔然忙劝道:“这些话可在不敢说了,二爷来信专门叮嘱过您,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在这么张扬,当心吓着肚子里的小阿哥,小阿哥要是不乐意了就不好了。”
年婉雯嘟了嘟嘴,又喝了一口泉水,因为有灵泉的原因,她没有任何孕妇会有的不适,精神和体力都极其好,她一直坚信她是与别人不同的,是老天的宠儿。
看见泰萝招手要她过去,泰萝先蓄了一眼的泪水,怯怯的道:“您有什么事?”
年婉雯不耐烦的道:“叫你过来就过来怎的这样麻烦,难道我能吃了你?”
泰萝怕她又要发脾气,又不敢不过去,正在为难,听得外头的人道胤禛来了,噗通一声跪下:“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没做什么!”
她说着先落了泪,看上去极其委屈。披着大氅进来的胤禛一看见这情景,脸色立时有些不好,泰萝的身份虽然低微,但她毕竟是德妃特意赏的,也不是随意就能打骂的。
年婉雯一看这样子,脸上的笑都挂不住,强笑着问:“爷来啦,妾身也没有怎么她…”
她还没说完,泰萝便哭着道:“爷千万不要误会,年侧福晋并没有怎么样奴婢…”她胆怯的看了一眼年婉雯,这一眼恰巧被胤禛看见,让人觉得泰萝只是太惧怕年婉雯而不敢说实话。
胤禛身上的大氅都没有脱下,便站在当地吩咐:“让泰萝移到福晋的院子去。”
年婉雯僵硬的道:“她在妾身这里好好的,怎么就要挪走。”
这不是明知故问自找没趣吗?
胤禛吸了一口气,他在年婉雯跟前很少有很好的耐心能说下去话,这女子看上去也不是多笨,但就能让他觉得烦躁:“为什么要挪走,你难道不知道?”
年婉雯对泰萝怎样大家有目共睹,今天要挪走也并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勾起了胤禛的不满。
年婉雯摸着肚子皱着眉头:“爷就是不看妾身的面子,也当看着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三格格和四格格快要周岁,还不知道喊人,年婉雯是怎么养孩子的可想而知,不提孩子胤禛到还不是太生气,提起孩子,他就越不高兴,她高隆的肚子似乎就在告诉胤禛,两个格格。
胤禛都不想再在屋子里站下去,还没坐下去,转身就往外走,年婉雯一急就伸手去拉胤禛,胤禛稍微一使劲她就跌倒在了地上,搂着肚子叫了起来,继前一次因为泰萝扭到腰早产之后,这一次年婉雯又因为泰萝的原因再次摔倒在地上早产了...
雪下了一夜早起就有积雪,树梢花木都披上了白色,纳穆带着一个黑色的貂皮耳瓜,围着围脖带着殊兰给做的小手套,穿着小羊皮靴子,在雪地上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嘎嘎的笑的又像个小鸭子,攒起个小雪球使劲扔向一同站在雪地里的殊兰,却根本就打不到殊兰,到是被殊兰的雪团打到了好几下,纳穆又急又高兴,越是这样就越打不到殊兰,殊兰笑话他:“纳穆怎么总是打不到额娘!”
纳穆站在原地嘟嘟嘴,又笑着扑向殊兰,殊兰笑着抱起他,他将自己还沾着雪得小手往殊兰脖子塞笑着说话:“打到了!”
殊兰被凉的缩脖子,又笑着亲纳穆:“纳穆真聪明!”
外面的小丫头进来回话,说年婉雯发动了的时候,纳穆刚好跌倒在雪地里,殊兰叫着他自己爬起来。
殊兰牵着纳穆往屋子走换衣裳,听得小丫头说年婉雯早产的原因,不得不感慨年婉雯的好运气,早产,不止一次的早产,早产的原因竟每次都跟同一个人有关系。
舒兰香先给纳穆换了一身干衣裳,又看着他喝了一碗姜汤,自己也换了衣裳喝了姜汤,纳穆正因为辛辣的姜汤觉得委屈,但大抵是知道这是为自己好,就只泪眼汪汪的看着殊兰,殊兰笑着捏捏他软软的耳朵:“不委屈,一会额娘回来在带你去玩,咱们堆雪人。”
纳穆并不知道堆雪人是做什么,但因为殊兰说的有兴致,纳穆也响亮的应了一声,到忘了刚刚的委屈,坐在炕上自己玩拼图,殊兰交代了几句,披着大氅带着丫头往年婉雯的院子去了。
年婉雯似乎带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头胎生了双胞胎紧接着就又怀了第二胎,而第二胎生的依旧极其顺利,殊兰到的时候第五格格已经生了出来,正在生第二个孩子。
胤禛披着大氅坐在正厅,见殊兰来了叹了一口气,竟有些一言难尽极其无奈的感觉,听到又一声孩子的啼哭声他直接就起了身,殊兰才开口劝:“在稍微等了一会…”说不定真就是个龙凤胎。外头就传来了产婆没底气的声音:“是个壮实的小格格…”
殊兰自然不希望年婉雯真就生个双胞胎,但样子还是要做足的,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起身给胤禛里了里衣裳:“爷若有事就先去忙吧,有我在这。”
胤禛点了点头,将殊兰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还是你好。”他的话说的没头没脑,到没有因为年婉雯没生下儿子显得有多失望,到是有些尴尬的样子。
年婉雯两年生四个格格,这种产量,寻常人家是找不到的,若是生四个阿哥或许羡慕的人是极多的,但生四个格格就好像是个有趣的笑话一般,就是喜气都淡的所剩无几。
胤禛人还没走,产房里就传出了尖锐的声音,必定是年婉雯有在发脾气,胤禛眼里的不耐一闪而过,朝着殊兰点了点头出了屋子。
在年婉雯的心里她一直是与众不同的,是应该时时被眷顾的,但接连两次都生的是两个格格,就好像是信仰被打破了一般,她的世界处于一种狂风暴雨的状态,她的身体在灵泉的调理下极好,刚刚生产过也是中气十足,咒骂着屋子里侍候的人:“一群贱人!必定是你们身上带着晦气才让小阿哥不敢在来,都滚,全都滚出去!”
这种情形下,她大抵是要找一种心理平衡,把所有的错处都推给别人,她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她咒骂了几声,又匐在炕上哭了起来,也许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明白了,她并没有比别人特殊多少,上天在打开一扇门的时候也会关上另外一扇窗,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凡人。
殊兰在外头让小丫头进去传了几句场面话:“你还年轻身子才是要紧的,养好身子必定还能生下阿哥。”
就是生下又能如何,孩子还要会养,能养好才算数。
柔然侍候着年婉雯擦洗,年婉雯沙哑的声音应了一声。
殊兰交代下头的人好好侍候,依旧回去陪着纳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