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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内有一家普通的酒肆名叫胡家饼店,是一名拥有棕色卷发、碧蓝色眼睛的大胡子西域人开的,店里头的羊肉汤配着烘烤得焦香的饼子吃起来格外的美味。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缓缓的在店门口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三个年轻人,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
三个少年虽然穿着普通,却难掩身上的过人之处,要不是世家少爷避人耳目、要不就是落魄的管家子,普通人家的孩子养不出这般的气质来。只见其中一个面容姣好、气质沉静的少年问着最年长的那个少年,“表哥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吗?”
这三人正是厉景琛他们三个,从白杨河出来后上了马车就直奔了西市而来,来到西市他们就捉瞎了,因宫中传递消息不易,又恐有人利用消息做些什么,故祁承轩的舅舅宁正昌传给祁承轩的消息只有模糊的区区几个字——西市、饭食、大胡子。
没头没脑的七个字让人苦恼,西市之大,用一天也未必逛得过来,胡人大多粗狂,留有络腮胡子的更是比比皆是,单单靠这七个字实在是难以寻找。还是祁承轩按照此前与宁正昌通消息的字里行间推断出,应该是一家西市的酒肆,而大胡子也许是店主的特征。
如此对西市颇为了解的姜弼宁就带着他们几个来了这里,胡家饼店,店主正是一个有着大胡子的胡人。
“店主好客,名字又古怪、极长,所以常来这里的人就直接称呼他为大胡子,久而久之胡家饼店也被称之为大胡子饼店,我想如果是酒肆的话应当是这里了。”姜弼宁详细的说道。
厉景琛看着颇具异族特色的饼店,装饰上都与中土截然不同,只是门脸儿狭小,店里头看起来很幽深,站在外头往里看有着憋闷的感觉,谈不上多少舒服。
“先进去看看吧,如果不是还可以继续找。”厉景琛让文双全停好马车后说道。
祁承轩并未给回应就直接走了进去,眼睛一扫就将店里面大致的情况看的分明。店小二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肩膀上搭着白色的巾子,看见几人进来了迎上去招呼,“几位这里请,我们这儿有熬煮得恰到好处的羊肉汤,烤羊肉,羊排骨,配着店里头新鲜出炉的饼子一起吃绝对的美味,让你吃了还想吃,回家了也忘不了。饼子啊可以沾汤吃,可以夹肉吃,只有想不到的吃法儿,没有饼子办不到的吃法儿。”伙计开口轻快的一连串话儿兜了出来,都不带停顿的。
祁承轩向来缺乏表情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急切,绕过喋喋不休的小二直直的往角落里头一张位置走去,厉景琛看过去那里正坐着一个中年的汉子,一脸未加修饰的大胡子看起来分外的凌乱,都分不清嘴巴在哪里,身上的衣服看起来灰扑扑的十分的邋遢,和不堪凌乱的外表比起来,中年汉子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极深的双眼皮使得他的眼睛更加的大、明亮。
西市、大胡子,大胡子也许还指中年汉子吧!
小二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他们家店里头吃法众多的饼子,厉景琛语气温柔的打断,“给我们每人来份羊肉汤、几个饼子,一桌来一盘烤羊肉,外加一大份手抓饭。就放到那里就好,我们是一起的。”厉景琛一指,祁承轩已经坐到了中年汉子的对面,“可明白!”
“嗯嗯。”小二忙不迭的点头,少年看起来温柔,但是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喋喋不休下去的话,会很惨。
姜弼宁挖着耳朵皱眉,“哎呦喂,这小二嘴巴够利索的,说了那么多都不带喘的,亏得琛弟脾气好,要不是你拦着我都想将搭他肩膀上的巾子塞进他的嘴巴里。”
厉景琛笑笑,“我们过去吧。”历经一世,他的脾气已经好了太多太多,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何尝不是个暴躁易怒的性子。
祁承轩和中年汉子相对而坐了好一会儿,他脸上的急切已然消失,又变成了一副呆愣相,也不知现在装成这幅样子是何意思,而中年汉子满脸的络腮胡遮住了表情,让人无法知晓他的情绪,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直到小二将所有的东西都上齐了也未有人开口说话打破僵局。
厉景琛和姜弼宁坐在邻桌上,一开始让几个小厮跟着一起坐,但看他们僵硬着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索性又开了一桌,给祁承轩和宁正昌足够的私人空间,只是过了半饷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厉景琛眼角余光看到祁承轩又装成了呆呆傻傻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难道直到回去也要相对无言吗?以后想要出宫就难了!
虽然心中为祁承轩着急,但厉景琛面上没有显露半分,慢条斯理地将饼子泡进了羊肉汤里,焦香的饼子吸收了羊肉汤变得饱满,随后放进嘴中咀嚼,口感并不是绵软如棉絮的,而是带着微微的弹牙,细细一嚼,唇齿留香,羊肉的鲜味,饼的甜香、焦香混合在嘴里,一种美的享受,小二所言不虚,果然吃了一次就让人忘不了。
也临近中午了,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腹中早就空空,连着吃了一块大饼子、喝了一碗羊肉汤、啃了一条羊肋骨,这才停了下来,扭头一看,厉景琛傻眼了,人呢!?
“表哥,十少和他舅舅呢?”厉景琛连忙问坐在一侧的姜弼宁。
姜弼宁掏出手巾擦了嘴这才说道:“在你喝汤的时候走的!”
“……”厉景琛怎么不知道。
姜弼宁摇头,表弟挺精明的,怎么碰上了吃的脑袋就不灵光了,殿下走的时候特意在厉景琛身边停了一下,但表弟光顾着喝汤连身边站了个大活人都不知道。姜弼宁“啧啧”出声,殿下走的时候那张脸黑的哦,真叫人难忘。
“他们去哪里了?”厉景琛问完后觉得不对,按着额角深觉自己的脑子都被羊肉汤给浸泡了,“唉,这不是我应当过问的,十少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如果间隔时间长的话,我们可以在西市里头逛逛。”
“琛弟别将自己逼迫得太紧,你还年幼,本就不须事事周全。”姜弼宁皱眉,觉得厉景琛将自己逼得太紧,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十少说了在沐兰汤之前会一同回去,这期间的时间就都是我们自己的了,西市鱼龙混杂,等会儿你跟紧了我,不要乱跑。”
听了表哥的话,厉景琛觉得心中暖暖,嘴角上扬透出了心中的喜悦,但上翘的弧度中亦有着苦涩,他何尝不想真的如同十二岁的少年一般肆意潇洒,按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可是历经一世,心态已然不同,面对如今的形势又如何放松。
“表哥我知晓了,不会逼着自己的。”
“这才是了。”姜弼宁点头,“吃完了我就带着你到处逛逛,西市好玩的很多,一些西域的宝石、首饰做得也很精巧,虽然不多贵重,但买了带回去送人也算是不错的物件儿,也是一份心意。”
厉景琛也想到了,但表哥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意思,这是亲人替自己考虑,其中意味不同。
大齐开国百多年来,虽西北与匈奴、岭南与南蛮诸部时有摩擦,多有不平,但总体是风调雨顺、太平祥和的,大齐的繁盛吸引了许多西域人过来经商,来到帝都后在顺天府尹做了登记就可以在西市做买卖,做的好的有些人甚至在帝都娶妻生子,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了大齐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