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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能说什么呢?不要逼她了好吗?
“爸,这事跟千寻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您就不要怪她了。”苏沐笙似乎也感觉到了父亲对千寻的不满意,连忙将千寻拉至自己身后。但他能理解父亲的想法,毕竟这样的事搁到谁身上都会有这样的反应,更何况他的父亲从来都不是个普通人。
“……我没有怪她。”苏老爷子看了看儿子那紧张的表情,不动声色地给了顾千寻一记警告的眼神,然后不着痕迹转开。
“爸,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苏沐笙发誓一定会把幕后黑手揪出来!没错,这件事一定是有心人故意设计的,不然千寻的过去是怎么飞过太平洋在这里被大肆宣扬的?
顾千寻感觉到他握紧了自己的手,那温暖和坚定叫她心头一紧,这个男人是真心要保护自己啊……她失了神,就这样愣愣地望着他的侧脸,却在下一刻被苏伯父下一抹不悦的神情逼得,不得已收回了视线。
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心顿时凉了一截……或许她根本就是个灾星,不值得任何人真心保护吧……
这么想着,顾千寻再度垂下了脸,眼眶里打转的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悄然滑落下脸颊。
苏老爷子觑了眼顾千寻黯然垂泪的脸庞,心安不少,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怒气渐渐平息,坐回了书桌后的椅子里。
“算了,这件事我出面处理,”苏老爷子突然沉声说道,“你们出去吧。”
这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小姑娘也确实没什么错,他不是个狠心的人,知道一无所有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有多艰难,他只是不能接受她进苏家,并不代表他不愿意施予怜悯。
“真的吗?爸,您真的愿意帮我们?”苏沐笙不疑有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如果这件事父亲愿意出面,无疑要顺遂很多。
顾千寻也惊喜地抬起了泪眸,难道苏伯父改变心意了?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会帮你,”苏老爷子看了眼顾千寻,眼神一凛,暗有所指,“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恩,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苏沐笙信誓旦旦的保证,一旁的顾千寻却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出去吧。”
“好,谢谢爸!我们先走了。”苏沐笙牵起顾千寻的手,拉着她往门外走去。
“阿笙,我从来都不干涉你的生活,但你也不能影响我!明白吗?”苏老爷子又在背后补充了一句,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沐笙点点头,又笑着看着顾千寻,牵着她高兴地出了房门。
被他牢牢拉着的顾千寻,却无法被这份喜悦感染,她机械地迈着步子,跟在他身侧,低垂着脑袋,悲哀地想着:这是苏伯父对自己最后的警告吧……
顾千寻抬头看了看苏沐笙扬着笑的侧脸,狠狠地捏紧了拳,指甲陷进肉里生疼生疼,就如此时此刻她的心。
也好,不要再做梦了……
放弃你,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寂静如昨的墓园。
顾千寻独自一人走到父亲的墓碑前,小心翼翼地拂了拂上面的细尘,把花放到碑前,然后屈膝坐在了前面的石阶上。
她脸色平静地盯着那张父亲微笑的照片,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她之所以选择一个人来看看父亲,就是因为她有好多好多话,想对父亲说,想找个人倾诉。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那满腹组织好的语言,全部压在了舌尖,酸涩的感觉又在眼眶弥漫开,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
“爸,我又来了,这一次是我一个人来看您的。昨天刚来过,今天就又来了,您是不是嫌我烦了?呵呵,没关系,我知道您不会的,全世界只有您不会了……”
“爸,我好累啊,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过,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这么大的天地间,居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这里,我总是被人追着打,被过去犯下的错追着,我逃不开,逃了好久了,可是我逃不开……”
“爸,您说,这一切是不是报应呢?以前我不听话、我任性,仗着是顾氏千金嚣张跋扈,因为每次都有您给我收拾烂摊子,所以我什么都不怕……现在老天爷终于把一切都还给我了……”
“爸,您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我呢?您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后能保护我的人就只有您了……您走了,您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人世间,我该怎么办……”
哽咽着声音说到这里,顾千寻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眶,“呜……”一声捂住了嘴,眼泪就这样无声息地掉下来。
“爸——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顾千寻呜咽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哇”地大哭起来,伏倒在父亲的墓碑前,抖着肩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那凄厉的嗓音在寂静的墓园里突兀而悲凉。
“别哭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千寻浑身一颤,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她怔怔地回过头,迎着灿烂的阳光,看清了这张脸——沈逸弦。
几乎是一瞬间,顾千寻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得太快,后脑一阵眩晕,她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缓住了自己脑后又一次袭来的晕眩感。
好不容易定下神的顾千寻,惊愕地愣在原地,看着一身休闲服的沈逸弦,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这样立在自己跟前,俊逸不减的脸庞满是心疼的温柔,摊开的大掌似乎邀请她走向他的身边。
“不要哭了……”沈逸弦心疼地走上前,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擦着她细嫩的肌肤,这触感叫顾千寻瞬间回了神。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猛地将他推开,连连后退。
“我……”
“沈逸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千寻有些气急败坏,不知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愿让这个男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我不放心你……”
“你跟踪我?”顾千寻倒抽了一口凉气,完全忘了刚才哭得伤心的自己是多么可怜,瞪着泪意涟涟的杏眸,“沈逸弦,你一直在跟踪我?”
“沈逸弦你居然跟踪我?”小脸上满是泪痕的顾千寻没忘记对沈逸弦的敌意,气急败坏地往后退开。
“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沈逸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懦弱?连承认自己一直跟着她的勇气都没有,或许吧,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如今的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筹码。
“你跟踪我多久了?是不是从我一出门你就跟着我了?”怪不得她一路上都觉得怪怪的,还担惊受怕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