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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不是躺在病床上虚弱的起不来床吗?而且你们家不是穷的连医药费都付不起?怎么会有一条这么值钱的项链?”
方馨予顿时哑口无言,确实,她的好多话现在看来都前言不搭后语,没有合理的解释。
再加上唐君赫早就对她有所偏见,她再说多少也是无用。
更何况,告诉他一个连自己现在都不太能接受的真相,恐怕迎接她的会是更多的嘲笑吧?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条项链真的是我妈昨天才给我的。而且,她现在已经........膣”
“别再编谎言骗唐大哥了!”甄洛洛忽然叫出声,十分的义愤填膺:“你利用唐大哥、企图他的钱就算了,就连你和他说的话每一句都不是实话,你这样对待唐大哥真的很好吗?你不觉得亏心吗?”
唐君赫的面色更加紧绷蛞。
方馨予这时徐徐的看向甄洛洛,这个女孩子几乎和她一般大,心计却比她深沉好几倍。
她自嘲一笑,问甄洛洛:“你就这么等不及,等不及我离开他,然后剩下你一人独占他?”
甄洛洛眼底划过一丝不安,连忙躲在唐君赫的背后,委屈道:“唐大哥,你不要相信她乱说。我只是怕你吃亏,我真的是关心你啊。当初我还把她当做自己的好朋友,可现在我才知道我这样做究竟有多可笑。唐大哥.........”
唐君赫板着面孔,始终没有松开拉着方馨予的手,他忽然将方馨予拉进卧室,甄洛洛站在原地异常尴尬。
“你先回去,我有话要和她交代一下。”
唐君赫波澜不惊的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方馨予站在他的面前,并没有躲避,两个人近到可以看清彼此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
片刻后,唐君赫避开她,走到某一个抽屉面前,拉开,拿出一个漂亮精致的红色锦盒。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却是空的。
“你应该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唐君赫说。
方馨予看着他手心上的东西,觉得眼熟。
唐君赫虽然看不起她,但是有一点让她觉得很被尊重——
就是他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没有刻意上锁,或者藏起来。
而且她有一次找东西,的确见过这个盒子,只不过她对于唐君赫的隐私一直很守本分,不敢逾越,所以从没有打开过它。
“这里面原本有一条项链。”唐君赫凝视她:“和你脖子上戴的这一条,一模一样。”
方馨予搞不懂唐君赫的观点,于是继续沉默,等他说完。
“可是这条项链,在十天之前,莫名其妙的丢失了。”唐君赫冷静道。
方馨予的睫毛一颤,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盒子,蹙起纤眉:“就算是一模一样,也不证明我现在戴的这一条就是你丢失的那条项链。”
可唐君赫却挑眉:“知道这个吊坠和项链的价值吗?——三十五万美金。”
见方馨予吃惊的表情,唐君赫冷笑:“被吓到了是不是?如果你早在这之前知道这条项链的价值,就不会带着它出来招摇了,而是卖掉它了是不是?”
方馨予摇头,刚开口,就被唐君赫接下来的话打断。
“知道吗?这个吊坠和链子,是我妈和干妈亲自去国外请设计师打造的,为的就是两家结缘。所以一模一样的项链,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三条。”
方馨予听明白了,她深呼吸,同样冷静地说:“我不可能偷你的项链,而这一条的的确确是我从我妈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拿出来的。”
“哦?既然如此,那么你妈病重,病的几乎要死却没有钱治病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叫你拿出这条项链卖掉,而是让你卖身?”
“她........”方馨予语塞,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小时候为什么会带着一条这么贵重的东西?
至于刘枚为什么没有拿出来,恐怕也是没有料到这条项链的价值吧?
“交出来吧。”唐君赫递上盒子:“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方馨予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如果我不呢?”
“那你应该知道,我国法律的偷盗罪,是按照被窃物品的价值估量的。”唐君赫徐徐道:“三十五万美金,相当于两百多万人民币,恐怕你要把牢底坐穿了才能恢复自由。”
没错,他是在威胁她。
用她亲生母亲、也是刘枚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威胁她。
方馨予知道,只要唐君赫想,那么她真的会一辈子留在阴暗的监狱里,他不会管这条项链真正的来历。
倏地,她轻轻地笑开。
“你知道吗?活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然而我知道我生活在食物链的最低端,所以我一直过的小心翼翼——不去招惹是非,不去招惹不该惹到的人。可是,现在我才明白一件事........爱上你,恐怕会成为我
tang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现在再去想曾经为什么会爱上他,回忆那些甜蜜的点点滴滴,好像都不存在了一样。留在她心上的,就只有他的不停伤害。
“唐君赫,为了你的一句话我坚持到了现在。可是我再也没有力气努力下去了,撼动一座冰冷的大山简直是自不量力,我注定不会成为愚公那样的人,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忘掉你了。”
方馨予说完,没有去看唐君赫的表情,她轻轻地解开脖子上的项链,拿在手心上看了一会儿。
这条项链是她亲生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刘枚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以后,却不能再属于她了。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滴落在那枚漂亮的指环上。
或许很多东西都注定不该属于她,这个项链、眼前这个男人,所以,该失去的总会失去,就算抓多紧也总是抓不住。
“这条项链我不要了,就算它值一千万我都不要了。”她诚恳的看着他:“我只希望你能给我十万,最后的一笔钱,我真的很需要它。”
唐君赫在听到方馨予前边的一番话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可是又听到她后面的要求,那最后一抹联系和犹豫都可可笑所取代了。
“你偷拿项链,本来就要还给我。我没有报警,你就该感恩戴德,现在却还在变相的找我要钱。”唐君赫笑:“或许你忘记了,我现在只欠你四万块。而且我提前离开,合约也要提前结束,所以按照天数算工资的话,这四万块我们也该两清了。”
方馨予脸色微白:“可是,我真的很需要.......”
“需要钱干嘛?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在你身上花了不下六七十万,就算是最贵的公关也不值这个价钱。方馨予,不要太贪心了。”
方馨予忽然无从辩解,或许唐君赫这样想她也无可厚非,毕竟和他认识之后,她似乎一直在要求他帮忙,从他的口袋里拿钱。
此时此刻,看着他微扬的面孔,连哀求都说不出来了。
已经说不出是谁欠谁更多,或许只是有缘无分在作祟。
最终,唐君赫还是礼貌客气的将她赶出了那间公寓。
提着简单而又毫无重量的行礼,方馨予猛然间记起,好像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呢。
两天后,唐君赫飞离了这座城市、这个国家。
归期未定。
方馨予知道,就算他回来了,彼此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而他对于自己,早晚也会像是身上的一块伤疤一样,无关痛痒,只会在下雨的时节,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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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下了一场大雨。
郊外的陵园始终素素清清,方馨予站在她买的两块墓碑前,整个人都被悲伤所笼罩。
雨势减小,很快就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已。
方馨予跪在刘枚的墓碑前,掏出口袋里的手绢,将墓碑上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