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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捂着嘴,被江睿摁在怀里不准她抬头。
宁默明白,这个时候,向晚无论怎么说,也是这两个女人的女儿,而江睿,也是晚辈,他们两个谁也不能像她这样说话。
宁默想让自己气稳些,“要说欠,也是你们欠向晚的,你们若是不把孩子抱错了,向晚在蒋家,蒋欣在向家都会过得好,明明是你们大人做错的事情,你们却把所有的责任往一个那时候连牙齿都没有长的奶孩子身上,你们过不过分啊?”
景微看着向晚,想开口,却不知道叫什么。
而曾美桂快速的松开蒋欣,看着向晚,眼泪顺着面颊滑下。
向晚从江睿的怀里出来,拉了拉宁默,抽着鼻子道,“你回去吧,前三个月尤其小心些,别动了胎气,赶紧的回去。”
宁默一把打开向晚的手,“你他妈的就那点出息,我不来你还不会被人吃了去啊?蒋欣现在就算杀了人,然后说都是你向晚害得她精神失常杀人的,她的那两个妈也是帮她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现在除了我和江睿,你还有谁?啊?谁叫你他妈的命这么贱,生不逢时,亦不逢地。”
江睿眉头一紧,并没有责怪宁默,而是看着曾美桂和景微,那二人果然神色大变。
宁默一转头,看着景曾二人,“既然都这么不待见小晚,以后就把你们的宝贝蒋欣锁牢一点,不要跑到小晚面前来闹,依小晚的性子,是断断不会主动去找蒋欣的。不想往来就不要往来,弄得小晚欠你们似的,你们自己翻翻21年前的帐,到底谁欠了谁?小晚受的这些罪,到底是谁让她受的。若不是你们把孩子抱错了,向世勋会被气死吗?向明会害小晚吗?会被逼得欠下两百万吗?会因为这两百万白天黑夜的找空档去打工吗?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陷害吗?请你们公平一点!”
江睿不由得捏了捏向晚的肩,心道,小铃当,你果然是向向的闺蜜,没看错你。
宁默说得激动,呼了口气,折身看着向晚,“小晚,这里没人喜欢你,都嫌弃你,你跟我去住,我买了个小公寓,就在我们那个小区,是打算以后孩子生下来我妈妈要来陪我,给我妈妈住的,现在还早,你先搬过去,等我妈过来,你肯定也找着房子了。”
曾美桂这才被宁默句句如刀的话戳了心窝子,忙过去拉着向晚,慌道,“向向,妈妈没有嫌弃你,没有说不喜欢你,没有想和你分开。向向。”
向晚委屈的抽着鼻子。
江睿一看这气氛有些尴尬了,才道,“景董,把蒋欣带回去吧,既然不想见到向向,以后就别过来了,大家见着都不给好脸色,何必呢。”
向晚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其实很难过,但江睿说的是事实。
景微却比她更难过,她知道蒋欣比向晚过得好不知道多少倍,可是有些感情,她面对不了,就好比已经习惯把玩了二十一年的紫砂壶,突然另外一个人说要换,因为那紫砂壶是别人的,不是她的。
她怎么能接受,紫砂壶已经被她摸得有了灵气,沾的都是她的气息,怎么能说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了呢?怎么能重新拿一只壶给她换?
夜里,蒋岩松的登门造访,不仅让曾美桂意外,也让向晚有些局促,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男人,她是见过这个曾经是市长的男人的,电视上自是不用多说,在学校里,还开过讲座。
向晚给坐在沙发上的蒋岩松倒茶,只是说:“请喝茶。”连个称呼也没有,这怪不了她,她不知道该叫爸爸,还是叫叔叔,叫爸爸叫不出口,叫叔叔好象是错的。
气氛有些生硬,蒋岩松却一直从容绅士且很有礼貌,他把拿进来的礼盒放在茶机上,往曾美桂身前一推,“向太太,这是一点心意。”
曾美桂笑容有些僵,“蒋市长,不用这样的。”
“别叫蒋市长了,我已经被停职了,这事情板上钉钉。”如此沉重的事情却被蒋岩松说得云淡风轻,好象是在说“今天的菜还不错”一样。端起向晚泡的茶,浅呡一口,“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向太太别嫌弃才是,嗯,小晚这孩子灵巧,泡的茶,很香。”
向晚鼻头一酸,这是DNA的事情出了之后,第一次见到蒋岩松,传闻一出来,他就被双规了,没两天就停职,相信很多人都想让他下马,一点空子出来,立马就成了无坚不摧的武器,她一直以为,蒋岩松是恨她的。
倒不想,他还会夸她,她有些猜不透蒋岩松来的目的。
传说中的父女相认,蒋岩松和景微的态度不同,景微是有些不敢和她说话,怕看她的眼睛。蒋岩松虽也没有多看,但是言语间,温雅细致。
蒋岩松侧身,眉眼含笑,打量了一圈站在一旁的向晚,然后回头看着曾美桂,放下茶杯,大手置在膝上,态度显得有些谦恭,“向太太,多亏了你,才把小晚教育成这样,乖巧,伶俐,懂事,凡事沉稳,懂忍让,也很善良,且正直,真是说不完的优点,我听说她学习一直很好,江睿也对她很欣赏,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归功于向家花了心思和精力在孩子身上,否则这孩子不会这么优秀。”
向晚一个没有忍住,一偏头,眼泪滴了出来。她慢慢退后,退回到房间里。
蒋岩松和曾美桂都没有阻止,客厅里因为蒋岩松的绅士,气氛像是有人点了一炉沉香,慢悠悠的在燃着。
坐在房间里,向晚听着母亲的话很少,多数都是蒋岩松在说,“小晚吃了这几年的苦,作为她的亲生父亲,我很内疚,因为在她最需要亲人的时候,我们都不在她的身边,任她一个人独自扛着那些同龄孩子无法承担的压力,景微有跟我说起过,她说她爱欣儿,爱了21年,她很痛苦,她很想认回小晚,想弥补她,可是她就是心里过不了那个坎。”
“隐瞒女儿的生世,我内疚了二十一年,也被景微骂了二十一年,一直想青天白日里女儿不要再叫我叔叔,而是叫我一声爸爸,天天想夜夜想。景微总说我自私,舍不得高位。现在下来了,我倒觉得无官一身轻,突然什么都放下了,现在这孩子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大家坐下来说说。”
曾美桂倒了杯热水给自己窝在手里,她觉得有些冷,那凉气从心里渗出来的。
蒋岩松的唇似乎有些干,倾身又端起茶杯,只是呡湿了唇,便又放下,“从DNA上来讲,我是小晚的父亲,可我自问没有资格做她的父亲,我以为向先生才是最有资格做小晚父亲的人。在每一年的生日或者每一个重要节日,我都没有尽过半分做父亲的责任,我只能对向太太说声谢谢。”
蒋岩松呼了口气,顿了顿,过了一阵才道,“小晚十六岁失去父亲,她和你分开四年,而欣儿从小到大都在大家的关爱中成长,虽然我在外面只是她的叔叔,可是我的哥哥完全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景微对她也是疼爱有加。其实相比较与欣儿,小晚更应该得到大家的安慰,我们大人做事,不能太偏私心,不能因为她从小坚强,吃的苦多,什么都扛得住,便可以给她更多的压力,给她更多的磨难,让她去接受,这是不公平的。”
向晚捂着嘴,咬着手,发出压抑的“呜呜”的哭声。她听到外面母亲也已经泣不成声。
蒋岩松的声音倒一直平静,“今天的事情,景微回去跟我说了之后,我很气愤,也训斥了她和欣儿,但是向太太,请你不要误解,我气愤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爱欣儿,相反,我爱她,从小直到现在,我都把她当成我手心里的宝贝,我气愤的是景微没有像向太太一样尽责,没有像向太太一般照顾并教育好女儿,才会导致欣儿如此蛮不讲理,做的事,一件比一件离谱,这不仅仅是景微的失职,也是我的失职,我今天来,是想给向太太道歉。”
曾美桂直直摇头,泣啜道:“蒋先生,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可蒋岩松的态度似乎一直很坚定,出来的声音温文而雅却透着不容打断的凛然,“两个女孩都是我们大家的孩子,她们叫谁妈妈,叫谁爸爸都是一样,一个是生,一个是养,一个是血浓于水,一个是生娘不及养娘大,在我眼里,没有分别。相反,我现在觉得很满足,本来一个都认不了,突然一下子有了两个女儿,我想,蒋岩松是有福之人。”
曾美桂一直流眼泪,面对蒋岩松的话,她更觉得自己过份,在那样的情况下,蒋欣已经有了景微维护,她本应该站在向晚这一边。可是她二十一年了才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有些控制不住。
在蒋岩松的面前,她觉得自己是个小人。
曾美桂无言相对,蒋岩松继续道,“虽说从DNA的角度来讲,小晚是我和景微的孩子,但我想小晚跟向太太的感情必定是像欣儿和景微一样深厚,向太太对小晚的爱一定如景微对欣儿一般浓烈,景微太任性,又太感性,对孩子一味的溺爱是不对的,所以今天这么晚,我来打扰,也是想跟小晚道个歉,欣儿做事不分轻重,让小晚受伤差点遇害,想必向太太一定非常心痛,毕竟向太太一直都是当小晚是亲生骨肉,是我们欣儿做事伤了向太太和小晚的心,我难辞其咎。若非这件事情闹出来,我会至今蒙在鼓里,在得知小晚遇害这件事后,我本该第一时间站出来道歉,可我竟羞于启齿。又不断去查阅孩子以前的信息,对于孩子以前的种种遭遇,我愧对父亲这个称号,并感觉到无地自容。”蒋岩松低下头,再抬首时,眸色伤感。
“若不是因为DNA的事情出来闹出的风浪,欣儿做的这些事,是一定会被我打上一计耳光的,可这件事情出来之后,我竟下不了手。下不了手,有两个原因,其一,怕外人说我因为欣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才这样不懂怜爱。作为一个长期面对社会的公众人物,这一点,我自私且自利,这是一个很难改变的劣习。最重要的却是其二,我最怕欣儿以为我是因为她不是我的亲女儿才打她,我怕她心理上会有阴影,她还小,对于父母之爱想必相当看重,我想小晚也是一样。既然我不能打欣儿,我只能上门来给你们道歉,蒋某教女无方。还请向太太原谅,小晚想必是生我们的气,也不大愿意见我,才躲进屋里去了,这事情也不急,还请向太太多安慰安慰她。”
曾美桂只能含泪点头。
蒋岩松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这事情出来后,我们大人倒是很快接受,苦的是两个孩子,现在景微天天怕欣儿多想,生怕欣儿觉得我们会不要她,景微现在也筋疲力竭,想必向太太也是同样的苦恼且艰辛。明天我再带些养气血补神安脑的东西过来,希望向太太不要嫌弃。”
“不用不用,蒋先生不要这样客气,多亏了你们照顾欣儿,真的。”曾美桂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会应酬的人,却在蒋岩松的面前词穷。她说出来的话,在蒋岩松说过的那些话之后显得有些干涩而苍白。她很清楚,蒋岩松一边数落着景微,一边深刻的自我检讨,却是在指责她的自私和偏心。。
“哪里的话,当年若不是向先生和向太太的帮助,景微就不能顺利的生下孩子,虽然这中间的出了差错,但孩子平安长大,也是因为向太太的呵护,蒋某应该铭记于心。”
向晚听到外面似乎没什么声音了,她觉得应该是自己耳鸣了,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幻听,门没有反锁,门外有人拧了门锁。
向晚还趴在床上抽泣,背上有温暖的掌心慢慢安抚,转脸抬头,看见蒋岩松正弯着腰,抚她的背。
这是一个清隽儒雅的中年男子,四十多岁,正直旺年,却因为孩子的事在仕途鼎盛之时被停了职,可是他并未见沧桑衰老,他对她展的一个笑,是那么慈宁温柔。
温热的拇指抚过她的眼肚,揩去她的泪水,那声音,不那么年轻,却异样温暖,“别哭了,让爸爸抱抱,好不好?”
含水的杏眸紧紧阖住,那是年少之时,还有一个父亲,“向向,让爸爸抱抱。”
一句“让爸爸抱抱,好不好?”那几乎带着恳请的话语,化解了她心里对曾美桂这些日子对她所有的不公平的痛涩情感,她以为面对景微她很平静,她以为她不在乎,她不在乎谁生了她,她只在乎养她的人,可是一句“让爸爸抱抱,好不好?”击垮了她所有那些伪装起来的无所谓,原来她也是在乎,她也想像蒋欣一样,有亲生父母的维护和偏袒,可以那般嚣张和跋扈。
属于父亲的温暖胸膛让人渴望,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一一印了上去。
“这孩子。”蒋岩松眼睛湿润,一边温柔的揉着向晚的脑袋,一边拎着衬衣给向晚擦着鼻涕,笑道,“爸爸都没习惯像你们女孩子一样带包纸巾在身上,看吧,女儿都哭了,只能用爸爸的衣服擦了。”
向晚这才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蒋岩松,然后看着他的衬衣,被她哭湿了一大片,还有一些鼻涕,噘着哭相的嘴,“对不起,我给你擦擦。”
蒋岩松按住准备起身的向晚,自己在她旁边坐下,侧身对着她,指端梳了梳她额前的流海,缓缓道,“别擦了,哪个当父亲的还没被孩子的鼻涕祸害过啊?你的童年和少年爸爸是错过了,以后啊,想在爸爸怀里哭,就哭,爸爸衬衣很多,经常回家吃饭,爸爸叫你去,可不能不去。”
向晚愣了半天,也没反应。心里面的鼓像一层膜,起伏得厉害,想重重的敲得响一点,又怕一锤子擂破了,只能小心翼翼。
蒋岩松“嗯?”了一声,故作生气道,“不去?嫌爸爸现在不是市长了?你这也是这么势利眼吗?那么以后爸爸老了可怎么办?靠谁去啊?”
向晚扑哧一笑,仰起小尖的下巴,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去!当然去,你敢叫我,我就敢去!”
站在门外的曾美桂,快步走进了卫生间,放开水笼头,用力的往脸上泼水洗脸,蒋岩松的话已经是当头棒喝,女儿在房间里哭,她知道她委屈,她才知道,女儿有多委屈。
那种温馨的对话,句句割着她的心,她的向向,那孩子是她养大的,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的,现在突然出来一个爸爸,根本不是来道个歉,要把向向抢走吗?
景微和蒋岩松的态度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因为她那段时间维护蒋欣,向向便再也不原谅她了吗?要跟着蒋岩松回蒋家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向向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永远都不会的。
这边父慈女孝,江家却烟熏火燎。
江老爷子取下墙上的闹钟就朝江睿的头上砸去,被江睿抬手一挡,落在地上,老爷子一拍桌子,吼道:“你滚!你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回来!搬到那对母女那里去住!你已经当我这个老东西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江睿拣起地上的闹钟,递到老爷子面前,低声道,“爷爷,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您就给我们一点时间吧,向晚现在需要我,我怎么能放着她不管?”
“她要你管吗?现在蒋家就是她的后盾,她现在一点也不需要你管。”老爷子似乎被气血攻了心,“要我给你们时间,多久?等到我死吗?是不是想我死不瞑目?啊?给你换了一个秘书你居然还要跑去见她,她是不是给你灌了**汤,你到底有没有点出息?”
江睿知道今天这事情,老爷子必定会知道,可是她跟向晚已经重新在一起这么久了,总不能又分开吧?他不想再折腾了,而且向晚身边没人,虽是如新闻说的,她是蒋家的女儿,可是并不一定就被蒋家接受,他如果不在旁边保护她,支持她,她扛得住吗?就像今天,没有宁默和他在,她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一边是养母,一边是生母,一个都不站在她那边,他怎么可能放心?
“爷爷,您就当我没出息,不行吗?”
老爷子气喘得重了起来,越来越快,像是有些接不上来,老太太赶紧抡起小拐杖给江睿敲去,“还不快点,你爸爸不在家,你叫我一个老婆子去扛吗?”
江睿二话不说上去扶住老爷子,老爷子被江睿扶着坐下,喝着江睿端过来的温水顺气,阖着眼,半晌才吁了口气,道,“江睿,你回C城总部去。”
“爷爷?”可是江睿马上一喜,如果去C城,那么就把向晚带去,不是更好吗?可是他这头才想着,老爷子便道,“你如果想把向晚带去,那是做梦,如果不想我弄一点狠的手段出来,你最好把你那些花花肠子全都掐掉,不然,江睿。”
老爷子赫然睁开双眼,眸光炯炯,凝视着江睿,“江睿,到时候我怕你接受不了我给你们的结果,不要说蒋岩松现在已经不在高位,即便他在高位,即便向晚名正言顺是蒋家的人,我也不会允许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嫁给我的长孙,那是做!梦!”
“不要用你的那些心机拿跟我对抗,江睿,你还太嫩,廖雪跟你狼狈为奸我早就知道,我就想看看你们要闹成什么样子,廖雪我会把她调到新疆去。”
江睿一惊,“爷爷!”廖雪调走了,鲁正不得跟他拼命吗?
“你想向晚是个什么结果?你给我说。”老爷子又闭上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不去C城也可以,以后我再知道一丁点你去找那丫头的消息,江睿,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她。不管是在江州,还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