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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来，给我吐出来！”帅臻摇晃她的身子，甚至用手去抠她的喉咙。
费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两粒药片混着胃酸一起吐了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要我怎么样？”费霏问他，小拳头无力的捶在他的胸膛，“你说不要孩子，我吃药了啊，我每次都有吃啊，你是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是不是？”
帅臻抿唇，沉默，他当然知道这药是什么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冲动就让她吐了，他是极少看她吃这种药，但他一直都知道床头柜里头放着，一天比一天少，然后突然有一天多了，然后又一天比一天少，就这样反反复复。
“你是不是不知道？是不是？”费霏的样子几近崩溃，他要怎么才放过她，她只是想留点最后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尊严而已，“这是避孕药，你听好了是避孕药！这样才不会怀孕！难道你想要我生你的孩子吗？你想要吗？”
帅臻猛的抱起她，向浴室走去，点头，说，“要！”
费霏愣愣的看着他，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她觉得她听错了，或者这个人疯了！
这是四年来帅臻第一次给她洗澡，有些笨拙他却是很认真，而费霏不配合，也不能叫不配合，只是她毫无灵魂毫无知觉一般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
“抬手。”帅臻挑了挑她的小手，费霏不动，然后他帮她抬起来，接着抹沐浴露，最后清洗，她光滑如孩童的皮肤上透着沐浴露的清香，帅臻觉得这一刻他有些醉。
“为什么？”在帅臻抱她出来的时候，她这么问他，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说要小孩？明明只说要轻轻就好。
“因为你欠我。”帅臻捏着她的下巴，在她略显苍白的唇上印上一个吻，然后抱着她躺下，手臂收紧。
一夜安眠……
早晨是静谧的，一个敲门声就可以轻易将人闹醒。
“妈妈，轻轻肚子饿——”轻轻肉嘟嘟的小手拍在门上，独有的孩童嗲嗲的撒娇声，“妈妈，轻轻肚子好饿——”
床榻上的人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有人来打扰他睡觉，平时因为有费霏在，她都会将女儿哄得好好的。
“费霏。”帅臻烦躁，用脚踹了踹身后，眼睛幽的瞪开，他昨晚是抱着她睡的，不至于让她在他的身后，立马坐起来，目之所及果然没有她，她就这么走了？！
随便披件睡袍就冲了出去，在公寓里上下跑，各个角落找费霏。
“爸爸，你在干什么？”轻轻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眨巴眼睛不解的看着慌张的老爸，“爸爸，轻轻肚子饿，爸爸，爸爸。”
最后帅臻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脸茫然，脑海里一直是她开门离开的样子，她真走了？
“爸爸？”轻轻爬进帅臻的怀里，“爸爸？生气了吗？”
帅臻看着女儿的眼睛，这是和她最像的地方，突然想起有一天早上费霏去准备早餐，一岁大的女儿颤颤巍巍爬上他的床，吐音不全的叫他baba，那时候他还没睡醒，床气大，一脚就将女儿踹下了床，然后就是女儿鲜有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费霏急忙从厨房赶来，她没有责备他，只是一个劲的哄轻轻，然后说都是自己不好自己的错，抱着轻轻就往医院跑，他在后面追，那是第一次觉得他好像追不上。
费霏现在连女儿都不要了，怎么可能还要他？
“爸爸？”轻轻眨巴眨巴眼睛，红红的，都要掉金豆豆了，可怜样像极了费霏，“爸爸，爸爸，不要生气，爸爸，哇……”
轻轻哭了，抓着帅臻的衣服不放，帅臻手足无措的哄轻轻，“轻轻，爸爸没生气，爸爸不生气，爸爸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的东西就这么不知道为什么没了，他真的对她太差了么？
“哒哒”锁开门的声音，帅臻抱着女儿就冲到门口，果然如期看到了费霏，他刚想笑，刚想庆幸，而费霏身后的人让他笑不起来，庆幸不起来。
“妈妈——”轻轻张开小手臂要妈妈抱，费霏犹豫了下，然后接过孩子。
“进来！”帅臻皱眉，拉着她的手臂就将她拽了进来，然后果断的关上门。
“你……”费霏看着他，脸上没有责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管帅臻做什么，她都不知道责备是什么。
“这是我买的房子，我不欢迎他！”帅臻不由分说，推着费霏就往里走。
“他……”
“闭嘴！”帅臻瞪她，吓得轻轻更往费霏怀里缩。
费霏轻拍她的后背，哄，“轻轻不是很勇敢吗？爸爸只是说话大声了些。”
“可是，爸爸生气了。”轻轻抱紧费霏的脖子，“爸爸，刚才生气了。”
费霏看他一眼，明白又不明白，最后低眉，绕过帅臻还是开门了。
“你这疯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帅臻扣住她的手腕，有死不放手的意味。
只见费霏朝门外的李笺笑了一下，接过他递来的早餐，“谢谢。”
“对我还用得着说这个？”李笺挑眉而笑，妖孽丛生，捋了捋她有些乱的刘海，叮嘱，“别太累。”
费霏点头，“轻轻，叫叔叔。”
轻轻看着李笺眨巴眼睛，又看看妈妈，喊，“阿姨。”
李笺脸色红了绿了紫了黑了，费霏笑出了声，纠正，“轻轻，是叔叔。”
轻轻抱紧妈妈，没有说话，明明是很漂亮的阿姨啊。
帅臻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也不知觉加重，费霏抱歉的看着李笺，李笺明白，看了眼她手腕那只指关节泛白的手，开口，“轻点，她很疼。”
说完转身离开了。
费霏将买的包子油条装好，轻轻闹脾气，她也只能抱着，帅臻好几次要抱女儿过来，女儿都不领情，就连最后吃饭都要坐在妈妈怀里。
“轻轻，这是最后一次，妈妈以后都不会喂你了，你不听话哭了，妈妈也不会哄你，轻轻什么都得靠你自己。”费霏表情有些严肃，轻轻眉头皱皱，像极了她爸爸，不能理解妈妈的话。
“你明明舍不得轻轻。”帅臻咬牙，压低嗓子，尽量不吓着女儿。
“是啊，我舍不得，可你会给我吗？”费霏抬头问他。
不会！帅臻脑海里当即便是这个答案，他当然不会给她！
帅臻不想再说什么，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感觉，扔下餐具，收拾了下公文包，重新走到她们母女身边。
“轻轻，跟爸爸说再见。”费霏柔声说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轻轻早忘了刚才爸爸生气的事情，百忙之中抬头含糊不清的说再见，帅臻亲了亲轻轻的小脸，轻轻也甜甜的给帅臻一个亲吻。
费霏递给他纸巾，让他擦脸，这是他在家的早晨几乎每天都这么做，寻常的一如过往，只是他们两个大人都知道，事实上已非如此。
“费霏，”帅臻以就两个人的音量在她耳边低语，“记住我说过的话，别再吃药！如果你想离开，就必须给轻轻生个玩伴。”
费霏哂笑，低头。
“你吃了？！”帅臻以肯定的口吻说出这个问句。
费霏以就笑而不语，她确实吃了，在外面买的避孕药，然后就遇上了种猪李笺，大清早的跑便利店买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