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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想到,这一次,茉雅奇居然得到了更大的奖励——获得了面见雍正的机会。宝亲王说这事儿的时候,茉雅奇差点儿没能维持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但后来想了想,维持不维持都是一样的,效果相同就可以了,反正都是震惊,不敢相信,紧张,害怕,全都能解释的通。
“我还没有单独见过皇上……”茉雅奇喃喃的说道,宝亲王解释:“不是单独,我会陪着你的,不用紧张,汗阿玛是个十分温和……”大约自己也不太相信,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对女眷向来宽和。”
茉雅奇默默看他,他们两个认识的雍正肯定不是同一个,对女眷宽和?开玩笑呢,阿奇那,康熙的八阿哥的八福晋,差点儿没被挫骨扬灰好吗?最后就算是保留了全尸,也被雍正给下旨休了,死了都没能进爱新觉罗家的坟地好吗?
虽然说,进坟地这种事情,茉雅奇她一个现代人觉得没什么,但八福晋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这不能进坟地,那就成了孤魂野鬼,还不能享祭祀,简直想挖雍正十八辈祖坟啊。
“你又没有犯错,汗阿玛肯定不会责备你,你这次是立功了。”宝亲王努力开解茉雅奇,茉雅奇哭丧着脸:“万一我说错话了呢?惹恼了皇上呢?我这次,不过是十分幸运,误打误撞,皇上若真是想嘉奖我,不如给我题个匾额,也好洗刷一下我那个博物馆的名声?”
虽然雍正是从唐三彩这事儿里面挖出了谋逆,但茉雅奇鉴定错这事儿,可就宣扬开了。
宝亲王啧啧了两声,摇头:“说你傻吧,你有时候还挺精明,可说你精明吧,有时候傻的可爱,你就不会说,这事儿是提前设计好的吗?早就看出那唐三彩有问题了,就是为了拖着,所以才说那唐三彩是真的,扣留了下来吗?这样不久洗刷好名声了吗?何必那样麻烦,再去找汗阿玛题个匾额?”
茉雅奇嘴角抽了抽,看宝亲王,宝亲王嘴角含笑的看茉雅奇,片刻之后,茉雅奇将自己摔倒在软榻上,双手盖住眼睛,自己这脑子,可真是,该聪明的时候不灵光,不该聪明的时候,照样不灵光。
“那写个匾额也是好的,御赐的呢。”无力的辩解了一句,宝亲王只挑挑眉不说话,茉雅奇赶紧转移话题:“那我还是有些紧张,万一我行礼的时候出错了呢?万一我太紧张不小心摔倒了什么的呢?”
宝亲王摇摇头:“你又不是没见过皇上,何必这样?就将汗阿玛当长辈看待就是了,好了,汗阿玛要见你,我也拦不住,你要么赶紧准备准备进宫,要么就不做准备进宫,你选哪一个?”
茉雅奇十分委屈,看宝亲王:“你说我能选哪个?”
一天准备时间,茉雅奇也不招待宝亲王了,直接将人推走,自己闷在屋子里准备见皇上。礼服是特定的,就是侧福晋也有专门的礼服,她要准备的就是礼仪,进王府好几年了,也就给福晋请安的时候稍微蹲一下,进宫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下跪的次数更是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了,有些礼仪就生疏了些,现在得赶紧捡起来。
另外还得想想,皇上可能会说些什么,她到时候应该怎么应对。能讨雍正欢心就最好了,讨不了的话也不能让雍正厌烦。
宝亲王的交代是等他下朝了让人来接茉雅奇,茉雅奇盘算着时间,八点就开始梳妆打扮,原本以为,九点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十一点。
屋子里的吊钟当当当的敲完,宝亲王身边的大太监才急匆匆的赶过来:“侧福晋准备妥当了?那就进宫吧,马车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侧福晋有什么要带的吗?”
茉雅奇摇头,若是以前,她指不定还会想着机会难得,带点儿放了健体丸之类药粉的点心什么的,但自从在皇宫里被审问过后,她就再不打这个主意了。
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偶像也是要自己活着的时候才能去瞻仰追随的。
反正她就是这么自私,就是想自己活着。
到了宫门口就下了马车,但凡进了宫,不管去哪儿,都只能走着去。茉雅奇很少穿花盆底,今儿也不得不换上了。扶着丫鬟的手,哒哒哒的声音在长长的小道内响起,还略有回音。
茉雅奇一会儿想想现代的那些关于紫禁城闹鬼的故事小说,一会儿再分出心神来数数自己的脚步声。但再远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站在养心殿的台阶下,茉雅奇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周围寂静无声,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她甚至连呼吸声都压住了,大气儿不敢出。
领路的小太监弓着身子小跑着从一边绕上去,没多久,大殿里出来个人,还是个太监,听那小太监耳语了几句,往下看了一眼,就忙下来了:“侧福晋来了,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随奴才进去吧。”
茉雅奇在雍正身后见过这个太监,苏培盛。
这位虽然是个阉人,但也是大内总管,在雍正跟前,那地位大约是比一般后妃还要高的,奇怪,她为什么要用后妃来比较?难道思想已经龌龊到这个地步了吗?还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脑袋混沌了?
拼命的将已经走歪了的思绪重新给拉回来,茉雅奇跟着苏培盛进了养心殿,当然,去的不是大殿,茉雅奇还没资格进大殿,哪怕有朝一日她当了皇后,也还是进不来。
暖阁里面,雍正盘腿坐在软榻上,面前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棋盘,宝亲王斜坐在另一边,见茉雅奇进门,只使了个眼色,茉雅奇没看懂,站着没敢动。
雍正这边走了一步棋,苏培盛才上前回话,雍正只转头看了茉雅奇一眼,照旧盯着棋盘。
宝亲王也不提醒,陪着雍正将一盘棋下完了,才赶紧起身,在一边站好,笑道:“汗阿玛这棋艺,是比以往更好了,我可不敢和汗阿玛一起下了,要不然,连点儿面子都保不住了。”
雍正笑骂:“在朕面前你还要什么面子?”
“在汗阿玛面前当然可以不要面子,只是,这会儿不还有人在吗?”宝亲王顺利将话头引到茉雅奇身上,雍正也跟着转头打量她一番:“那尔布最近还好?”
茉雅奇呆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又不敢让雍正久等,斟酌了一下就小心翼翼的回道:“多谢皇上关心,最近那拉府上也没送什么信儿,估计阿玛的身子是很好的。”
“你一开始不知道那唐三彩是假的?”雍正又问道,这话题跨度有点儿大,茉雅奇也不知道雍正的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的顺着雍正的话回答:“回万岁爷,是的,还是王爷先看出来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弄错了。”
这事儿大概宝亲王已经和雍正说过了,雍正只是点点头:“你这次也算是立功了,你想要什么赏赐?”
茉雅奇又去看宝亲王,宝亲王笑道:“汗阿玛,您这可是为难她了,我昨儿还问来着,要是她要的不过分,我就帮着求求汗阿玛,让她得偿心愿,可您猜她想要什么?”
雍正一挑眉:“该不会是想要几个古董吧?”
“那倒不是,那拉氏可是聪明着呢,想要一个您亲自题字的匾额。”宝亲王笑着说道,雍正转头看茉雅奇,茉雅奇忙行礼:“我那博物馆,要是有皇上您的题字,将来就会有更多人上门了,别人卖古董的时候,肯定也是先想到博物馆。”
雍正沉默了一下,慢吞吞的开口:“你收购那么多古董,都是哪儿来的银钱?”
茉雅奇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又去看宝亲王,宝亲王叹气:“汗阿玛是不知道,不管是儿臣给的钱,还是那拉府上送过去的,她都用来买这些个古董了,倒是自己,连个首饰衣服都不舍得买。”
“那拉府上的钱,也都给你买古董了?”雍正又问道,茉雅奇脑袋急转,宫里是有规矩的,宫妃进宫之后,就不能和家里有太多牵扯,一般情况下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偶尔透漏个意思,也没人去追究。王府虽然不是宫里,但你一个王府后院的人,天天和娘家牵扯不清,还让娘家来填补你这个窟窿,说的严重点儿,那就是和那拉府勾结,想要占据王府什么的,不严重了,那就是那拉家愿意倾尽全家之力供养闺女,谁也管不到。
关键就是,皇上想听哪一种说法。
“也不是,家里的铺子,有我几分干红,这银子是分成,并不是那拉府上特意送给我的。”茉雅奇一边说,一边偷偷的去看宝亲王的脸色,宝亲王不搭理她,转头笑道:“汗阿玛是知道的,就是那个玻璃铺子的生意,只是,前两年那生意还挺好,近两年已经不太好做了。”
雍正挑挑眉,宝亲王继续说道:“这东西又不是只能用一次,小心着用,三五年都坏不掉,再爱惜点儿,十年八年的,谁家会老是买这个?再说,价钱定的贵了,普通人也买不起,那一小群买过了,这东西就有点儿卖不出去了。”
茉雅奇低着头不说话,雍正往后靠了靠,宝亲王忙亲自塞了个软垫过去。
“嗯,既然你喜欢古董这一行,那匾额,等会儿朕给你写了,另外,许你到朕的私库里挑一件儿古董,让弘历陪着你去。”雍正声音平和的说道,摆摆手,示意茉雅奇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