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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辰星干脆弃了男装,一身绛红戎装,脸上掩了面纱,与恢复本色的西陵玥带着蓝衣卫队整装岀发。
这蓝衣卫,可是凌霄宫中赤、橙、红、黄、青、蓝、紫中仅次于紫衣卫的等级最髙的精锐之一。
他们人人皆是西陵玥、秦浩二人从层层精兵中筛选出来的精英。不但个个武功卓绝,而且经过秦浩的特种训练,每人还配备了别人所没有的武器装备。
光是他们那身上的淡蓝色轻便护甲,便是皇宫卫队也没有的希罕物。
那是秦浩用古代治炼技术融入了现代元素制成,即防刀箭,又防暗器,即轻便又实用。
由于技术制作困难,也仅有蓝衣卫、紫衣卫才有几件。
他们毎人都武装到了牙齿,仅靴底的暗格中,便有十多种逃生、登山、开锁等一系列的工具、物件。因此,一旦遇险,他们有极强的应变能力。
这一路顺风顺水,从早上启程,一直走到将近午时,竟一路顺利的到了离渝阳城六十里地的兴塘小镇。
镇口路边有一小店。
店虽小,但错过这里,便要再去四十多里远的丰乐城才能吃上热水热饭,陵玥决定让队伍停下来休息、吃饭。
饭刚吃了一半,远远便见从他们来路的方向,尘土飞扬,疾速奔来两匹快马。
蓝衣卫队长君灵为防备意外,迅速带人迎了上去。
不一会,便带着疲倦已绝的恒王暗卫玄墨、玄风找到了辰星。才将怀中一块白色衣服碎片送到辰星手中,玄墨便累得倒地晕昏过去。
辰星与西陵玥展开一看,大吃一惊,那竟是少天写的一份血书,上面血淋淋的四句话,让辰星心惊胆颤:
恒王娶妃为诱敌,取道渝阳十里集。子母阵中遭暗算,救援来迟命旦绝!
辰星顿时明白了,原来子洛是有意赶走自己!他怕自已再次受伤,宁愿让自己再次误会他。
情况紧急,陵玥当即命蓝衣卫队队长君灵兵分二路,一路蓝衣卫轻装赶赴十里集侦查、准备待命。
另一路则由陵玥、辰星她们自己轻装返回十里集。
返程途中,正好遇上寒天绝的马车。他叫陆啸云把辰星他们请上马车。揖礼道:“不知两位恩人风尘仆仆急急赶回,发生了何事?在下能否帮忙?”寒天绝自脱离了魔窟,身体恢复的不错,身边的一干高手也又集到身边,恩人有事,他岂能袖手?
辰星示意玄墨说出详情,玄墨此刻已缓过气来,边吃干粮边说:“前天,渝阳守将陈平,讲了件边城城郊十里集那边发生的一连串奇事。据说近日,十里集周边的几个村落,每每在嫁、娶新娘时,便会有奇丑之鬼王抢了新娘。此事引得村里人心惶惶,许多人投亲奔友,逃亡在外,弄得村子人烟速减,周围几个边寨小村,不几日便沦得村寨空墟人烟稀少。一到夜间,有人甚至还能听见鬼哭狼嚎之声,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此事便会漫延至渝阳城郊,边寨自然荒废。
恒王听后,感觉此事危及边关安危,定事出有因。便商定计策,要以娶陈将军之女‘素素’为名,在十里集,举办一次盛大婚事。‘素素’自小住在十里集外婆家,故恒王于今日一早前去十里集迎娶。一路上恒王带一小队兵士化装成迎亲队伍前行,安王承修带人马断后,去途平安,未见半点异像。谁知一个时辰后,恒王接了新娘,在返回途中,却在十里集外必进之途见人设伏立阵。恒王让御少天带人留守阵外,自己率人入阵,谁知等了半个时辰,不见阵中一人返还。当安王带人再次冲入阵后,闯遍子母两阵,不见恒王一队人马的身影,他们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片刻功夫讯息全无。少天当即派我两前来追赶你们。怕你负气离开,心中不悦,因此才写下血书一封前来求救。”
一席话,听得辰星心中一疼,泪眼朦胧。众人也终于明白,事情原来如此!
“你进入子母阵没有?在阵中看到了什么?”好不容易定下神来,辰星仔细地问。
“不瞒宫主,恒王手下暗卫,皆能布阵、破阵。恒王自己也是个中高手,子母连环阵若仅是普通阵法,我们本不看在眼里。只是一进阵中,才知一切太诡异了。刚进那阵,只觉得浓雾迷漫,什么也看不清,待雾稍散,凭借意识,才能移动身手,顿觉阵中景物皆变,那地上竟爬满蛇虫毒物。待到施展身手,刚移动地方,那阵中景物再变,周围竟烈焰呑吐,处处置人于死地。
恒王曾感叹,说那阵竟是活阵,内中定有高手!当时恒王为寻找破阵之法,带了铁影等人好不容易闯进母阵,寻到了鬼王与之拼死撕杀,那阵法才暂停了片刻。趁这片刻工夫,恒王才将阵中之人速速撤离,而他却被那鬼王与恶鬼死死缠住,我与其他暗卫杀开一条血路,正要和恒王离开,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阵中已物是人非,恒王失去了踪影。”
听到此处,辰星沉思不语,一面担忧子洛的安危,一面还要思索这阵中奥妙。思索片刻,辰星开出一张破解五毒阵毒物的药方,唤来蓝衣卫队长君灵,又低声嘱咐了一番,君灵立即带人直奔渝阳而去。
陵玥见寒天绝沉思良久未发一言,便问:“天绝兄有否见识过这种阵式?”
寒天绝蹙眉道:“依刚才暗卫所说,这阵式极像国师衣群辉所独创之‘千机变’。国师将一个普通死阵变成了活阵,听说此阵非同一般,人若盲进,非伤即死。如今看来,他又有了变通,将‘千机变’与子母阵合二为一,人若进去,胜算更少。我这仅是听说,却从未亲眼见过。”
话声一落,辰星心中一紧,忙问:“可有破解之法?”她对阵法只熟不精,对这种刁钻阵法,心中莫名担忧,况且子洛等人还有待寻救,时间半点不能担搁。
寒天绝摇头说:“这阵法是他不久前才创岀,见过的人少之又少,不对强敌,他绝不会用,因此破解之法至今没有听说过。”
辰星双眸失望、焦虑之色一闪即逝。
陵玥安慰道:“星儿,车到山前必有路,勿急,总有办法的。”
马车在疾驰,但车中人人皆在沉思,都在想破阵之法。
辰星犹如碰到了一道难解的题,屡寻答案未果,不禁对衣群辉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臭国师,没事弄这么希奇古怪的阵法干吗!
又想到比试场中的衣群辉,一身白衣,飘然玉立,抬手举目之间,好不洒脱。想起那日他单独在不夜城酒楼与自己相见,承诺以君子相交,心里总不想将衣群往坏人堆里排。
心中突发奇想,此路不通,何不改走捷径。
既然此阵是他所创,那他必在阵眼指挥。于是脱口而出:“我倒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要不要听?”她看了下西陵玥,对大家说。
陵玥一听此话,再看着辰星躲闪他的眼神,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念头。不由瞪她一眼,疑道:“什么不是办法的办法,先说来听听。”
“刚才我已让人准备了些破解毒物的物品,到时我先进阵眼缠住衣国师,你们进阵寻人,找破解之法。”辰星有保留地说。
“不行!太危险了!”陵玥绝口否定,他决不想让星儿去冒险。
“或许,这也未尝不是个好办法,这样可以最快速度救人,减少伤亡,倒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寒天绝实话实说。
听到此,又转眼看了下一脸决然的辰星,陵玥知已无法阻拦,便对辰星道:“那必须由我护着你。”
“你护着我,谁去破阵?谁救子洛?虽还有安王,但进了阵,不能少了你这破阵之人。我有金剑、银羽护着,你如还不放心,我再带上无忧就是了。”辰星宽慰陵玥。
“我与啸云他们陪同入阵,他们个个身手不凡,而且我们对阵法略为熟悉,乘风与方杰力大,可背我行动。”
寒天绝此时不再谦虚。他想尽一份力。
“好。等一切准备妥当,我们便进子母阵,我们会派人在阵中保护你。”辰星说。
十里集子母阵外,安王承修与叶枫语,首先迎到的是凌霄宫派出的先遣部队。
按照辰星的嘱咐,在子母阵周围每隔三十步,生起了一个火堆。那浓烟与热风,足以淡化阵中浓雾,让一小部份毒物逃避。
辰星她们大队人马随后便到。
而且一路上,仿佛要让所有人知晓,那绣着凌霄宫,凌字的大旗迎风招展,十分引人注目。
已近晚餐时刻,匆匆填饱肚子,蓝衣卫以双人组合,细心做着入阵前准备。
陵玥简短、扼要、明确地做着战前提示。
辰星则带着金剑、银羽,遂个检查着蓝衣卫的装备。
那莫名诡异的阵中,稍一失误便是送命的代价。
安王承修定要再次与陵玥他们一起进阵,一来带路、二来寻找子洛。
于是,第一批五组蓝衣卫,各人戴上护具,手拿配好的硫磺等药的喷筒进了阵。
陵玥与金剑为辰星开路。
入阵前,穿着紧身黑衣,精干洒脱的陵玥,又不厌其烦的叮嘱辰星:“记住,入阵后凡事冷静,别冲动,紧随着我,时刻注意安全。”倘若不是事出无奈,他是绝不会让星儿涉险的。
他那关切的语音再次温暖了她焦急、烦乱的心。
辰星点头,也不推辞,向无忧、银羽打个招呼,便随后入阵。
一入子母阵的子阵,辰星便见遍地一层皆是被蓝衣卫灭杀的毒物尸体,有些未死透的还在临死挣扎着、蠕动着,令人恶心。
顾不得厌恶,辰星一身墨绿紧身戎衣,紧跟着西陵玥、金剑一路向母阵冲去。
风拂打着她身上披戴的银色彩虹练,如拂着飞舞的彩绸,似一道与险恶阵式另类的亮丽风景,稍稍冲淡了阵中的杀气。
快到子母阵的交界处,辰星轻运内力,将银色彩练一收向陵玥说:“别顾我了,快找子洛,我们在此分手。”
话音未落,脚还未动,突觉一阵热风袭人,阵中景象倾刻变样。
她们竟如在烈焰与黑色岩石中穿行,前面一人用手中棍子试着往边上一黑色岩石上试探,只见那棍子仿佛碰上了什么历害的腐蚀物,居然一下子少了半截。倘若是人当岩石踩上去,那脚就没了。
“谁也别乱动。这阵古怪。”陵玥一边警告说。
阵中变幻莫测,再等不下去,辰星不死心,她向银羽示意,两人同时摸出一把暗器向身边最不可想像的火焰投去,本是试探,却出乎意料的传来几声机括声。
原来那变换的活阵,居然也是巧妙的机关,最不可能的火焰底下,居然藏着操控机关。
有此一着,陵玥当即带人以暗器开路,总算开出了一条血路。
只是时间大大耗费,而且破损的阵式机关一动,也会在倾刻间弥补上破损。
不行!这样下去救不了子洛。精力、暗器耗尽之际,便是自己这些人消亡之时。
见陵玥不断回首照顾着自己,辰星一狠心,让金剑、银羽避开陵玥,向母阵中心闯去,无忧一急,紧赶几步,追上了辰星。
离开了陵玥与蓝衣卫的辰星她们一行四人,即要仔细脚下的阵格变化,一步走错,便万劫不复。
更要防备周围敌人、毒物的袭击,好在护卫辰星的三人功力不俗,总算一路有惊无险慢慢靠近了母阵的中心——阵眼。
越近阵眼,便更觉守卫在阵眼周围敌方护卫的强劲敌手,他们的武功卓绝,以金剑、银羽、无忧的武功,近身作战,倒勉强可以抵挡。却苦了辰星,她虽重生后进益不少,但终究缺少历练。幸有三人护卫着,才不至送命,却也受了几处小伤。
辰星心思聪敏、灵活,想及身在此处自已太被动,便边杀敌,边观察母阵中心处,那里生长着一颗硕大的榕树,近树顶上枝繁叶茂处,隐着一间树屋。
看来这子母阵的指挥中心便设在那树屋之上。
一念所及,辰星立即运内力传音给金剑、无忧,让他们两断后。
自己则与银羽,向拦路之人各打出一把暗器后,运足轻功向榕树屋上飞去。
谁知,她们尚飞在半空,身无处着力之处之际,从敌人的护卫手中突然袭来数枚暗器,那嗖嗖声夹杂着金剑、无忧焦急的关照声:“宫主小心”。
话落,辰星立即用右手将彩虹绫用内力飞向大榕树上的枝叉,回眸又用左手将另一条彩虹绫向飞近的一片暗器扫去,灌注了内力的彩虹绫,终于不失所望,灵活地扫去了那片暗器。
无忧与金剑正要松口气,谁想那后面的暗器却又蝗虫似的追了上去。此刻,辰星与银羽前力用尽,后力不继,虽然眼见快到树屋,但那些暗器如影随形似的在他两身后袭来,辰星和银羽已无遐顾及,两人性命眼看危在旦夕。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见从树屋中飞出一位白衣男子,迎上辰星,右手揽住辰星纤腰,左手掌风对准暗器斜扫,一众暗器应着掌风而偏离了方向,白衣人揽着辰星上了树屋前的木台,银羽也随即跟上。定下神来,这才看清原来正是国师衣群辉中途救了她们。
辰星红着脸旋身脱出了衣群辉的怀抱,见衣群辉一身白衣,潇洒不矩的笑着邀辰星进树屋,那眼中却分明含笑地调侃着:“不知你要来,我该早早出阵相迎的,实在抱歉!”可眸中却全无半分谦意。
辰星眸含不满的看了眼衣群辉说:“怎敢劳国师大驾。不过小女子理该谢过衣国师相救之恩,只不知你怎么竟会在鱼池十里坡阵中?”言下之意你对当初在不夜城的赌约,言而失信了。
衣群辉窘色一现即隐,依然笑意盈盈不在意地解释说:“我也只是他人下臣,食人之禄,为人尽力而已。不过,这与你我君子之交并不相干,为此,我还特意对你的朋友手下留情了呢!”
“子洛?他如今在哪里?他,他还好吗?”一听此言,辰星已顾不得其它了,似乎衣国师总能让别人跟着他的思路走。
衣国师笑得风轻云淡:“星姑娘,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样子与你说,我可脱不掉通敌干系。不如我们再来打个赌如何?我若输给你,由你开个条件。若赢了你,则依我一个条件,你说怎样?”看来衣群辉始终难望那次比试轻敌而输,很想扳回一局。
乍一听,辰星觉得并不吃亏,况且如赢了他,可不费吹灰之力,提出带子洛岀阵,诱惑力很大。
于是想了下说:“如果这赌约不牵涉别人,又不关乎婚娶,不准让我们退出子母阵,便答应你。但怎么赌由我来定。”
“好!你说。”衣群辉随意地一挥手笑了。那一举一动间的风情雅致,无一不吸人眼球。
连看惯美男的辰星,也不觉心中暗暗咒一句;该死的衣群辉,还不是一般的风雅。
她一瞟树屋外,已不见了银羽身影,知她定是见机,去制约榕树顶上那哨台上的旗语指挥了。那旗语指挥一旦被制,活阵便变成死阵,这无疑为阵中营救创造了绝好的良机。
这一想,也不过一瞬间。
回眼望向衣国师,只见他此刻正笑望着自己,并看似随意地说:“你慢慢想,不急,可千万别让我占了先机。”说完便别含深意地轻摇折扇朝树顶一看,笑得含蓄。
辰星默望着眼前这位聪敏绝顶的男子,心潮起伏。
他如此睿智,一般东西定难不倒他,今日决不能便宜了他。如果我出一个我那个时代的谜语,他必不知。对,就这么办。再一想,还得让他找不到我的错,不如岀一个猜我们那时的国名谜吧。
辰星眼中闪现出一丝调皮的笑影。
接着她‘满含诚意’地说:“听好了,我说一个猜国名的谜语,但不是我们这里的国家,你猜不猜?”
衣群辉眸中精光一闪,接着便含蓄地笑道:“但凡从古至今,只要它存在,我便猜得到。”
下的扣子已套住他的话头,此刻辰星笑得风华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