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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九月,正值夏末秋初,季节转换之际,这几天持续的阴雨绵绵,降温的同时,空气中时时都弥漫着潮意,一入夜,潮湿的冷风便愈发的浸人。
这个天,别墅里无需开空调,而苏窈将房间落地窗打开通风透气,卧室门一拉开,穿堂凉风顿时汹汹卷入,苏窈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袖线衫,冷得她紧咬牙关。
而苏西溪站在门口,也正处于风口位置,一受冷,她下意识往秦珩身上靠了靠。
秦珩的手也绅士体贴的揽住了她的肩膀,非常自然,看起来竟像是长久以来的习惯。
“那就好。”苏西溪对苏窈说,但眼神却下意识的望了望秦珩,眼里有笑。
苏窈垂了垂眼,嘴角微扬,想着怎么尽快将这两人打发了。
“姐夫怎么也来了?”她随口一问。
秦珩,“吃了饭顺道送你姐姐回来,知道你今晚住这儿,顺便上来跟你打声招呼。”
苏窈挑眉,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很有‘招呼也打过了,那么就这样了’的意思。
秦珩看着这个淡静如水的女人,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但她又不再是那个她。他一直觉得苏窈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在有着精致外表的基础下,气质是个加分项,曾经他只以为苏窈身上有着不容侵犯的清高气,可真正接触她之后,却又发现其实是个细腻敏感、皮薄易腼腆的姑娘。
她有很多面,只是他还没有机会全部看完,只能看见她在别人身边语笑嫣然,那人能给她资本扬起骄傲的头颅,也能使她美如最耀眼的火焰。
而他,似乎也只能接受她这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寡淡,轻易就能从她的容颜上看到四个字:不必交谈纺。
秦珩下意识拥紧了苏西溪,朝苏窈露出温文尔雅的笑意:“那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苏窈抬眼,一双幽黑明亮的杏眼,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十分震惊的说:“谢谢。”
这一声谢,是出自真心的,就像感谢朋友的祝福,收敛起一身锋芒锐刺的苏窈,让秦珩内心抑制不住的颤抖,那种令他日思夜想的熟悉感,在这一刻几乎统统涌上心头。
苏窈被他深深的一看,收回了眼神,对苏西溪说:“那我先休息了。”
说完关上了门。
秦珩愣了一下,明明一个月前他去找苏窈,她亲口告诉他她和陆东庭已经领证的时候,他就该彻底掐死心中的不切实际的绮念。
他忘记了从多少人口中听到过,书中提及过,多少人终其一生求而不得,失而复得,得而又失。到最后,多少情怀已更改,心中那点执念早就变了质。
他对苏窈,莫不是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执念?秦珩疲倦的捏了捏眉心,仿佛一时清醒一时糊涂。
苏西溪见他眉心隐有倦色,拉下他的手问:“累了吗?要不今天就住在这儿了?”
秦珩摇摇头拒绝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明天是要我接你去酒店,还是你跟你爸妈一起过去?”
“我跟我爸妈一起吧,有迎亲的车,我们应该会一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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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早早收拾了上-床休息,明天有的忙,今天务必要休息好。可越是这么想,便越是事与愿违,躺上床一闭上眼睛却越来越醒。
一开始她听见楼下阿拉焦躁的叫着,阿拉是德牧,大型犬的吠声非常浑厚响亮,时不时还发出如同狼嚎的声音,似乎情绪很焦躁,紧跟着就传来宋晓瑜的呵斥:“畜生!给你吃给你住,就是让你半夜扰人清梦的?迟早将你饿死炖了。”
阿拉又‘汪汪’的叫了几声,然后变成尖锐委屈的‘呜呜’声。
苏窈烦躁不堪,拉开门就冲楼下穿着睡衣走进客厅的宋晓瑜幽幽冷笑:“跟一条狗计较,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宋晓瑜看着楼上的苏窈,想骂骂不得,想动手,她想起苏窈刚才指着她肚子说的那句话,又心有余悸,只得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苏窈扶着栏杆,看着吃瘪的宋晓瑜,越发觉得老话说得好,吠犬不咬人,宋晓瑜嘴炮打得响亮,就是折腾不出什么事。
“过两天我会将阿拉带走,这两天你就忍着吧。”
苏窈见好就收,不要到时候给宋晓瑜气出个好歹来,她还得平白担一项罪状。
苏窈转身回房,那边苏西溪听见苏窈这边门关上,她才推开门,看着穿着拖鞋啪啪啪上楼的宋晓瑜,脸色不善,斥着自己母亲,“你不给自己找不愉快,心里不好受是不是?你也不嫌丢人。”
宋晓瑜眼睛一吊,瞪她:“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回应她的是苏西溪猛地关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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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上,沈居然几个自发要给陆东庭办一个单身派对。
江御笙现在是个作息非常规律的人,谁九十点钟了还出去跟他们闹腾?没个凌晨一两点肯定完不了事。
他嗤笑,“
tang个个都是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谁还兴办什么单身派对?”
这是要昭告天下,这帮老男人终于有一个要步入婚姻的坟墓了?
沈居然永远是那个最会闹场的,有什么事第一个往前凑,“这个你就不懂了,这个叫做末日前最后的狂欢,陆东庭打头阵,紧跟着咱哥几个差不多也要一前一后踏进坟墓了,这难道不值得纪念一下吗?”
江御笙笑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洗澡睡觉。
而沈居然通知陆东庭的时候,电话不小心是被叶棠茵接到的,她彼时正坐在明晃晃的客厅里,盘腿在茶几边的地毯上,核对着明天婚礼的流程表。
接通就听见那边说办什么单身派对,叶棠茵觉得丢人,一边核对着手中的流程表一边说了句:“他不去,几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嫌害臊。”
到最后,就只有沈居然、容靖安和季远骁三个在酒吧包间里喝酒。
容靖安见季远骁一个人喝着闷酒,“初映出去度假回来了吗?”
“今早的飞机回来的,”季远骁已经喝到微醺,他不理解,“初映这么好的女人,他为什么就不知道珍惜?”
容靖安不赞同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在你眼里最好的,在别人眼里可能也就是一块石头。”
季远骁皱着眉反驳,情绪已经有些激动,“石头?你他妈忘了陆东庭跟初映以前多少年感情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而且分了就是分了,再多年感情也……”
“那他妈还让初映帮他办事?”
“季远骁,你有点不讲理了,”容靖安素来是和气之人,并不想跟他争论下去,可这件事真的该对事不对人,皱着眉,态度冷了下来,“曾经的感情是不可能磨灭得一干二净,但你不知道其中因由就别乱下定论,现在老陆结婚,大家兄弟一场,该高兴高兴,该庆祝庆祝,你因为一个女人摆出这副视兄弟如仇人的样子,像个屁啊!”